双飞彩翼

【楼诚/衍生】半面妆。荣许。楼诚。11。

开始进剧情。

另,亲们原谅我多嘴说一句,当时“三小一白”到上海的时候还是白老板呢,他是改过了艺名之后才有梅尚程荀的,他那部新戏就是《荀灌娘》,为抗战编的。

梅先生蓄须的事是中学课本上的这就不多说了。



19. 戏班子里有角出门办事本来是应该班主找黄包车接送的,只是许一霖自己就带着车,班主千恩万谢了一阵,白老板也乐呵呵地说自己占了个便宜。

路上闲聊,白老板说起自己要改名的事情来,说是一个写戏文的先生说自己还是用本名的好,这次的戏也是这位先生着手新编的。

“那以后要改口叫你荀老板了。”许一霖笑着说,“新戏码这么多武场,扎靠要辛苦哪。”

白老板点了点头,轻声说,“为了抗战新排的。”

许一霖眨了下眼睛,“抗战?你也牵扯上了?”

“倒是没有,只是想着,自己该做点事了。”白老板低声说,“梅老板都蓄须了。”

“他不唱了?”许一霖惊呼了声。

白老板点了点头。

许一霖心里震动不小,他们一辈子只学了这一门手艺,养家糊口全要靠它,这一断了收入来源,即便守着金山银山也有吃空的时候,何况战时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说不唱就不唱,日本人能放过他?”

“他现在在香港呢,先避一避。”

白老板看着许一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荣石跟日本人牵扯极深,觉得自己未免唐突,转而换了话题,“水生,你要收徒吗?”

许一霖勉强笑了笑,“我收徒不是误人子弟吗?”

“怎么这么说,哪就到那种地步了,你可比有些童子功的戏还好呢,看戏的人又都不傻,你唱得不好还能捧你?”白老板责怪地看着他。

“那是哥哥心好。”

白老板摇了下头,“可你这不收徒,以后怎么办?他还能让你去成亲?”

许一霖脸“刷”地就红了,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白老板也是叹了口气,“你也是,都唱了这么多年,怎么脸还这么小(爱害羞)?”

许一霖支支吾吾地说,“我……您不用担心我……我起码姓着荣呢,他……总会让我养老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白老板握着他的手,“日本人一定会走的,你劝他早些抽身。”

“诶,谢谢哥哥。”

 

下车白老板去定他的行头,许一霖去修他的头面,老师傅说且等一阵子,许一霖只得出来四处转转,给荣意、荣树买些礼物带回去,又在珠宝店看到一对袖扣甚为精美,然而自己身上钱已经花光,想着出门问随车的兄弟借点。

要出门时正逢进门的一位孕妇,许一霖连忙站在旁边让路,这位孕妇却站在自己面前不动了。

“是……许一霖吗?”

许一霖抬头看着那名孕妇,仿佛寒冬里迎头一盆凉水,让他冷得快要发抖了。

“许一霖?”妇人看着他也是一脸震惊。

许一霖张了张嘴,“你认错人了……”

“我还能不认识你吗!”妇人还是一样的牙尖嘴利。

许一霖咬了咬嘴唇,“夏禾……”

 

“还没多谢你,救我出来,要不是你,我也逃不出来,找不到谢棠。”夏禾跟许一霖面对面坐着,“我听说你为了引开人去跳了湖,你不是不能见水吗?”

“啊……”许一霖抱着玻璃杯。

“你不要命了!”夏禾瞪着眼睛,“你把房子点了也行啊,干吗为了我去拼命啊!”

许一霖低着头,“我……没想那么多……”

“你是就想让我欠着你,好一辈子良心不安,是吧!”夏禾看着他又软又糯的样子就来气。

“不,不,不,”许一霖摆了摆手,“我不是,我是真的想让你幸福的。”

夏禾看了眼咖啡店窗外的马路,叹了口气,“你在这,是不是我那个公公,你爹也在啊?”

许一霖摇了摇头,“没有。我来这有别的事,我……我……我离开家了。”

“你还会离开家?”夏禾抬着眉毛,“你从小到大都是少爷,你离开家能干什么?”

许一霖没有多说,他也确实没干什么,只不过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当少爷而已。他没有像荣石一样组织抗日同盟军同时与关东军周旋,他没有像明楼和阿诚一样深入敌后潜伏作战。在全面抗战的大形势下,几乎所有人都开始为了抗战做出自己的贡献,只有他被荣石好好的保护起来,不用参与任何与血和火相关的战斗。

荣石不是没有教过他怎么用枪,连荣意和荣树都会用枪了,只是他,嫌枪太沉不想练,荣石也就笑笑纵容他,只说了句,“算了,有我呢,不会有让你掏枪的时候。”

 

许一霖看了看夏禾,“你怀孕了啊?”

“这还用问啊?”夏禾笑了笑。

“谢棠呢?不陪着你啊?”

“我能行,用不着他陪着。”夏禾摸了摸肚子,一脸做母亲的幸福,“他也不在。”

“他不好好守着你,又干吗去?”许一霖瞪着眼睛。

“你发什么火啊?”夏禾笑了笑。

“我拼了命不就是想让你跟他好好过日子吗?”

夏禾看着许一霖,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感动,“他去参军了。”

“他一个戏子,参什么军!”许一霖脱口而出。

“他一个戏子也是中国人,怎么就不能参军了?”夏禾看着许一霖,“我知道我们受了你的恩,可这日子我们会自己过,他参军我同意,就算他死了我愿意给他守寡把他的孩子养大,就算他孩子将来还要参军,我还是会送他去!自我踏出许家门那一刻,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跟你许一霖没关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一霖摇了摇头,“我就是想让你好。”

夏禾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许一霖那个样子,自己也笑了笑。

俩人本来性格就不合,说不上三句就要吵,夏禾也就站起身准备告别了,站在咖啡店门口,夏禾笑着对许一霖说,“你离开家也是好事,看你在家病怏怏的,现在不也活蹦乱跳好好的?”她抬手摸着许一霖的脸,“看这脸色白里透红,比我的还好呢!倒像是我岁数更大了。”

许一霖笑了笑,“你从来都比我要强得多。”

夏禾看着许一霖,“我们都变了,只有你,从没变过。”

 

荣石早晨起来叫上耿宇准备给北平组和承德同盟军回信,上海小组可供他们使用的电台藏在一所小学里,耿宇开车带着荣石正在城里绕圈,甩掉他们的尾巴。荣石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看风景。

“大少爷。”耿宇叫了声,“许少爷的车在这。”

“怎么在这?”荣石看了眼窗外。

“这里店铺多,大概是买东西来的。”耿宇说了句,“您要下车看看吗?”

“先干正事。”荣石昨天吃得挺好的,现在想起许一霖都是禁不住嘴角上扬。他看着窗外的店铺,想着能不能看见许一霖从里走出来。


没想到,却真的看见了。

许一霖和一个妇人从咖啡店的门里走出来,面对面说话像是要告别,妇人抬起手摸了摸许一霖的脸,像是亲人才会有的样子。

荣石瞪着眼睛,看着他们。

“大少爷,要停车吗?”耿宇也看见了。

荣石向后扭头看了眼尾巴已经甩掉,又看了眼许一霖已经和那妇人分开,他回身重复说,“先干正事。”

 

荣石发完了消息,询问护送来的几位同志的消息,学校的向老师告诉他们,这不是他们组传递的消息,他们不清楚,也不该知道。荣石从这里给眼镜蛇发出消息请求接头,等了一个小时,眼镜蛇回电会跟他联系。

荣石回到酒店,发现许一霖还没回来,仔细一想才记起今天有场《霸王别姬》,连忙换了身衣服,赶到戏院。

荣石进了包厢才发现戏院中间是佐藤与明楼的包厢,他们也算相识,他得去问候。正想着,一名日本军官已经到了他的包厢门口,“荣石先生,佐藤长官请您一起过去看戏。”

荣石笑了下,“我正说要过去呢,这倒是赶巧了。”

荣石进了佐藤的包厢,与佐藤和明楼一番寒暄过去,坐下接着看戏。逢着荣水生“看大王”一折,唱得婉转动人,身段妩媚多情,这折唱罢众人叫起好来,连佐藤也鼓起掌来。他边鼓掌边向荣石说了句,“荣老板真是好功夫。”

“佐藤长官也懂戏?”荣石带着笑意。

“我虽不懂,可明先生学识渊博,已经为我讲解了这出戏了。”

明楼扶了下眼镜,“荣老板唱腔如莺啼鸟啭,真是沁人心脾,享受,享受。”

荣石弯着嘴角,“照我说,这身段还是太死,不够轻盈,哪像是虞姬啊,也就将就看看吧。”荣石站起身告了歉去洗手间,明楼依旧转身吩咐后排坐着的阿诚跟荣石同去。

荣石又不高兴起来,“我说,你们这监视人上厕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阿诚笑了下,“荣先生说得哪里话,戏院人多,先生只不过是想让荣先生有个照应而已。”阿诚打开包厢门,“请吧。”

荣石哼了声,出了门。

佐藤看了眼明楼,问他觉得荣石这人怎么样。明楼摇了摇头,“我是不太清楚竹木长官为什么对荣石高看一眼,我是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投机商人,没什么特别的。”

“明先生不觉得荣石有抗日分子嫌疑吗?”

明楼疑惑地问,“您抓到他有抗日分子嫌疑的根据了吗?”

“没有确凿证据,只是他接连出现在我的嫌疑地点上,我有所怀疑。”佐藤说。

“这我也听说了,也派人做了调查。那房子确实是他们一到上海就跟杜老板借来的,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平常荣水生没有戏的时候,他们就住在那。至于医院——”明楼笑了下,“荣石有日本人的人脉,去陆军医院看个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凑巧的成为您的嫌疑人,是他自己的问题。”

“明先生这样说,倒是我的问题了。”

“不,不能这么说,”明楼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这个投机商人,除了关东军实力雄厚,能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其他还有谁他能看得上?他可不像是那些标榜自己爱国救亡的人,他爱的恐怕也只有钱了。”明楼显得很看不上荣石一身铜臭味。

佐藤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觉得,我跟明先生不谋而合。”

明楼笑着点了下头,包厢门响了两声,阿诚开了门让荣石进来。明楼与佐藤对视一眼,转而继续看戏。

台上虞姬抹了脖子了,霸王抱着虞姬的尸体正唱着,佐藤问荣石,“荣先生对这事不忌讳?”

荣石抬着下巴看着佐藤,“台上的事都是做戏嘛,我知道他台下坐在谁腿上不就行了?”

佐藤问到,“那荣先生坐在哪一边呢?”

荣石笑着说,“佐藤长官,您看我现在在哪,我便是坐在哪一边。我荣石高兴的事,便是千万人拦着我唾骂我,我还是会干。要是我不高兴,就算拿枪指着我,我也不会动一下。”

 

戏散场,荣石说要留下等荣水生,送了佐藤和明楼走。阿诚已经告知荣石时间,地点仍然是之前那处老宅子。他向着后台走,去找许一霖。

进门看见一个小学徒帮着许一霖脱行头,许一霖抬头看见他,笑了下,“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别处坐着呢,”荣石摘下手套挥了挥手,“我来吧,你去忙你的。”让小学徒出去了。

一点一点把金线织的戏服退下来挂好,许一霖累得活动下肩膀,又去卸头饰。

“今个唱得不错。”荣石看着他忙活。

“你又懂了?”许一霖笑了笑。

“我好歹听了这么多场了。”

“你哪次是坐着专心听的。”许一霖卸着自己的妆面。

荣石想了想,他虽然每次都在坐着可都是在联络工作,正经听戏倒是真没听过,他也没心情听得进去。他摩挲着戒指,心里梗着,总觉得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趣。

“荣石!”许一霖高声叫了声,“你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

“嗯?”荣石看着他,“饿了吗?”

许一霖点了点头,看着荣石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你……你有亲戚在上海吗?”荣石冷不丁问了句。

荣石从来不曾问过,许一霖不说,他就不问,想着反正过好现在就够了。可现在这一问,让许一霖停下了手里的活,奇怪地站了起来,“亲戚?”

“是啊,这不是离你家很近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就……”

“荣石!”许一霖喊了声,荣石抬头看着许一霖,“你好好说,你可是又结巴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荣石吸了口气,“我今天看见你和一个女的从咖啡店走出来,她还摸了你,是吧!”

“你看见了?”

“嗯,你准备跟我说吗?”

许一霖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说的,喝了咖啡,她过她的,我过我的。以后再见都挺难的了。”

“那是谁啊?干嘛摸你啊!”许一霖笑了出来,荣石皱着眉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看你在台上这个那个,我就够气了,还敢给我整台下来了?”

“那是女的。”

“男的女的都不行!”荣石瞪着眼睛,“说,那是谁?”

许一霖看着他,“我说了你就更气了。”

“说!”

许一霖低着头,“那是我媳妇。”

“什么什么?”荣石眨了下眼睛,“我没听错吧?”

“没错,我媳妇。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着进门的。”许一霖带着笑意看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大了,没娶过亲吧?”

“你有媳妇?!”荣石皱着眉头,“你那玩意能用吗?”

许一霖抬手打了荣石头一下,坐下继续卸自己的妆面,荣石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像话,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突然你有个明媒正娶的,我不是……”

许一霖不说话干自己的活,荣石舔了舔嘴唇,“那你媳妇找你干吗啊?要,要你回去?”

“就是碰上了,问问过得怎么样。我不是从走了,就没再见过她嘛。”许一霖轻声说。

荣石想了想,“不对啊,她好像有身孕啊?那,那是你的孩子?”

许一霖抬头瞪着荣石,荣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得得得,我今天就不该说话。”

“她有心上人,从我们成亲那会就有了。我不是跳了次湖吗?就是为了让她逃跑。孩子是她跟那个人的。”

“你是不是傻啊!”荣石看着许一霖。

许一霖抬头看着荣石,“是啊。”

荣石看着许一霖卸完的妆面在唇角还有一抹红,抬手给他抹了一下,“那你要回家看看吗?”

许一霖卸下贴片和勒头,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我家在承德,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荣石抬起手将许一霖搂进怀里,许一霖拽着荣石的衣服,“不想跟你说,是因为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想回忆。我现在家在承德,我姓荣的。”

荣石亲了下许一霖的侧颈,“我会托人照顾你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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