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楼诚/衍生】半面妆。荣许。楼诚。14

24. 荣石接到接头的消息是在第三天晚间。

这一日是尚老板的戏,本来荣石和许一霖已经在包厢里坐下了,戏院经理却非要请许一霖添个彩,唱上一折也行。许一霖又是个不会拒绝人的主,便答应了跟人合作一折越剧,经理说那就《十八相送》吧,许一霖硬是换成了《宝黛初见》。这辈子他都不想唱祝英台了。

荣石笑着说,“干嘛不唱梁祝啊,我等着听呢!”

许一霖摊开热毛巾用力捂在荣石脸上,“想听自己唱去。”

荣石仰头焐着脸,手却伸出来抓了抓,许一霖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心里,荣石握着了,摩挲着说,“去唱吧,你唱什么我都乐意听。”

“来消息了?”

“嗯。”荣石的手紧了紧。

 

“情况就是这样,长沙和重庆现在都联络不上,人到底在哪,安全与否都没法确认。可以确定的是,他并没有到指定地方受降。”阿诚说完了查到的所有资料。

明台沉着脸色,刚见面时的活泼劲一点也看不见了,他抿着嘴唇,紧攥着拳头。

阿诚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长沙及衡阳已经被日军占领,重庆也有日军轰炸,这两个地方都不太平,再加上他并不知道我们在找他,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荣石听完了消息,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挑一个地方送死?”

 

明台说,“你们不要为难荣石了,我自己去。”

阿诚看着明台,“你自己?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长沙有人可以帮我,重庆……他家就在重庆,如果他真在家,我就不用担心了。”明台回答。

“他是投降军官,他在重庆还不如在长沙呢,说不定会更惨。”阿诚看着明台。

 明楼一直沉默着不说一句,此时却看向荣石,“荣先生,我没有权力要求你为明家送死,您可以现在离开,我不会再阻拦您。”

荣石挑了挑眉毛,“怎么个意思?”

“我之前并没有想到长沙和重庆的情况会凶险成这个样子,此时我手上也再没有人可以用了。这是我的家务事,本该我自己去的,可是今天得到了新的消息,我跟阿诚一步都动不了。”明楼看向明台,“我不是个好大哥,我不能动,连阿诚都动不了。荣先生,之前要挟您,我深感抱歉,事情紧急,请您谅解。”

荣石笑了下,“老子也不是被吓大的,怎么?这么容易让我走?你不是手上没人吗?”

明楼点了点头,“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再行联络当地的小组,不管是军统还是党内的。”

“军统?”荣石笑了下,“守长沙的可是国军,他一个国军将领逃走了,军统不去受命枪毙他就是好的了,还能帮你找他?”

“那可是明台的命,我无论如何都得救他。”

“你这个当大哥的,自己动不了?”荣石眯着眼睛看着明楼。

明台站起身,“大哥,你刚才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诚接着说,“76号到了新的负责人,据说是汪精卫从香港带来的,叫易怀礼,原来中统的特务,阴险毒辣,难搞的不得了。“七一五”的时候,杀了不少党员。”

明台瞪着眼睛,“有指示吗?”

阿诚点头,“严密监视。”

 荣石摩挲着手上的戒指,“那就还是我去吧,不是早就说了要我帮忙吗?”

明楼看着荣石,“可这是我们家——”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荣石看着明楼,“抗战时期,何分你我?我荣石从来不是袖手旁观的人,更何况你们还有任务。”

明楼站起身走到荣石面前,深鞠一躬。荣石瞪着眼睛看着明楼,明楼叹了口气,“荣先生,我之前手段不够光明,我向您道歉。然而事出紧急,我没有办法。那人是明台的命,可明台是我明家的命,此刻全交在您手里了。”

阿诚、明台此时全都看着明楼,明楼眼圈红着,脸色并不好看,似乎带着惭色。

荣石笑了笑,“你是看准了我吃软不吃硬,才演这一出啊。”

明楼抿了抿嘴唇,“我说的全都是事实,并没有半分作假。荣先生若真是将我看作阴险小人,我无所惧。可明台需要您来帮他,我做大哥的既然护不了他,就必然要找最可靠的人来保护他!”

荣石笑了笑,“好,老子应该受你这一拜。”

“那是当然。”

 

荣石想了想,“我去重庆。”

重庆虽是首都,可比已经投降、相对安宁的长沙更危险一些,明台脱口而出,“不行,我去!”

荣石看着明台,“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你!”

荣石看着明楼,“我去重庆,你会更心安。”荣石笑了笑,“你不必这样,我也是当大哥的,若是此时换我在这,我也会为我弟弟至此。况且,虽然九死一生,老子就未必回不来。”

明台喊了声,“你们太过分了,这是要救我的人!应该听我的!”

阿诚拍了明台脑袋一下,“你小点声,喊什么!这一圈人不都是为了你!”

荣石看着明台,“这恐怕得是你们上海的高衙内吧!”

许一霖旁边笑了出来,荣树可是承德出了名的高衙内,荣石整天气都气不过来。荣石扭头看着许一霖,笑了出来。

明台气鼓鼓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去重庆!”

“你是已经死的人了!万一在重庆被人认出来怎么办!”明楼瞪着明台,“你们一期的同学、教官,哪怕有一个在重庆就能指认你!”明台嘟着嘴,明楼接着训斥,“坐下好好听!”

 

“我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呢?”荣石问。

明楼看向阿诚,阿诚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开,“我也没见过,这是听明台描述画的。”

“画的?”荣石接过本子,人物倒是栩栩如生,荣石拿着本子问明台,“有几分像啊?”

“五六分吧!”明台不高兴地说。

“五六分?!我这可是找个陌生人,还不一定毁没毁容呢,你给我个只有一半像的?能找到就怪了!”

“荣石!”许一霖在旁边插了句,“明台心里正难受呢,你注意点。”

明台叹了口气,“阿诚哥的画一向都好,我刚才气急胡说的。他叫顾清明,也叫顾绍桓,清明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他是顾家的小儿子,他父亲与委员长交情颇深,姐姐也是军官,到重庆一问便知。”

荣石看着攥着拳头的明台,“如果他在,我要怎么说是你让我去的?”

明台起身去柜子里拿过了纸和笔,写了一张纸交给荣石,“你给他,他就知道了。”

纸上明台写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荣石点了点头,将纸条叠好随身放着。

 

“另外还有,”阿诚把本子翻了一页,是另一张人像图,“这是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如果你遇上军统的人,”明楼说,“这些都是你可能会遇上的,我会一一为你说明。”

“你想让我冒充你?”

明楼看着荣石并没有回答,荣石笑了笑,明楼开始一页一页的给荣石说明这些军官的情况以及可以利用的地方,然后让荣石复述,这些画像之后会被销毁,荣石只能靠记忆。

“你可真是未雨绸缪啊,这都是之前算好的吧?”

“起手无悔,若不通盘考虑,料敌先机,我如何能保证你的安危?我虽然算准要你去重庆,可并不想让你留在重庆,我不前三后四,步步为营,如何敢让你为我家出生入死?”明楼看着荣石,“我明家断无这种作风!”

荣石看着明楼不说话,明楼出了口气,“我言重了,荣先生海涵。”

“你一直都这么紧张吗?”

“身处敌后,不得不如此。”明楼说,“此次到重庆为掩人耳目安排的是货机,给您留下一个位子,明日晚上出发。”

“一个?”荣石皱着眉头,“我们两个人。”

阿诚皱着眉头,看了看许一霖,“你不让许一霖先回热河?”

“他不走。”荣石回了句。

明楼看了眼许一霖,“许先生,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重庆不比上海,那里随时可都有日军轰炸。”

许一霖笑了笑,“我知道。只是越是这种时候,我又怎么能走呢?再者,荣石是要扮作明先生的,那他身边怎么能没有阿诚先生呢?”

明楼看着荣石,“你们说定了?”

荣石点了点头,“对,我们一起去。”

“那好,”明楼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更要万事小心了。”

“这个自然,”荣石站起身,明楼跟着站起来,“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兄弟带回来。”

明楼弯着嘴角,“多谢荣先生。”明楼再次深深地点了下头。

 

回家的路上,明楼坐在车里紧皱眉头,一言不发。阿诚看了眼后视镜,“大哥?”

“让别人代替我的义务身处险境。”明楼摇了摇头,“这忠勇节烈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明楼何以为人!”明楼用力按着额头。

“大哥,荣石自己说了他未必回不来,你就知道他一定有危险?”阿诚咬着牙说,“况且我们现在有任务,76号明天就来人,那个易怀礼对付地下党可是毫不留情!”

明楼抬起头,“今天最后一次电报说什么?”

“香港来几个亲戚,准备接待。”

“香港来的?因为那个姓易的?”

“具体没有多说,来人四个,像是一个小组。”

“香港什么时候发展了这么多人?”明楼思索着,看向窗外黎明前最晦暗的天空。

 

重庆新地图开启。战长沙副本开启。

上海老地图,色戒副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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