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楼诚/衍生】半面妆。楼诚,荣许,明明。21。

我听说有人投诉之前太甜了,甜到齁?

 

35. 

这一夜,从上海到延安,没有人能够安睡。

明楼正坐在沙发上,只点着一盏台灯,他扶着额头,他的头因为忧思过度而疼痛欲裂。他放弃了吃药,他知道那并没有什么用,即使他把整瓶阿司匹林全都吞下去,他的头该疼还是会疼。

就如同那些死去学生的枪管都顶在他的脑壳上。那样得疼。

窗外夜色如墨,已经四点了。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了。

 

门被推开,阿诚缓步走了进来。

明楼抬头看着阿诚,等待着上级的最终决断。

 

阿诚站在明楼面前,严肃地说,“组织来电。”明楼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点了下头。

“上海站此次任务失利,教训深刻,值得全口口口党加以重视。当前抗战还存在着严重的弱点,可能会发生许多挫败、退却,内部分化、叛变,暂时和局部的妥协等不利的情况。我们应该看到抗战是艰苦的持久战。”

“因此,请全口口口党同志们注意,继续地保持戒骄戒躁的作风,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我们相信,已经发动的抗战,必将因为我口口口党和全国人民的努力,冲破一切障碍物而继续地前进和发展。”*

“一次任务的失败不能成为处分的原因,但失败中却潜藏着工作作风上的严重问题,失却耐心,受到个人情绪干扰,使本可制止的损失最终发生,这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根本问题。此次任务是南方局自上而下的失利,望我同志坚定信念,戒骄戒躁,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明楼紧接着问,“怎么处分?”

“周副主席党内严重警告,上海小组全体党内警告一次。”阿诚回答。

明楼皱紧眉头,“警告?”

阿诚点了点头,“是组织上决定的。”

“知道了。”

“最后是任务,饬令上海小组,不惜一切代价,刺杀易怀礼!”

明楼握紧了拳头,“是。”

 

“以易怀礼阴鸷多疑的性格,再次刺杀必定难上加难。”明楼捏着鼻梁,“对了,出去的两拨人有消息吗?”

阿诚摇了摇头,“长沙联系不上,重庆倒是之前接到了荣石的消息。只是前几天日军又去轰炸了,这次还没有消息。”

明楼闭紧眼睛,“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明楼长出了口气,“我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次必须要冷静地筹划清楚,一定要一击即中,彻底除掉易怀礼!”

 

 

荣石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他正靠着一段断墙坐着,旁边的顾清明正在看顾他,看见他醒了,问了声,“醒了吗?”

荣石皱着眉头,“嗯”了声。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内脏都是疼的。

“醒了就好,”顾清明微笑了下,“你叫荣石,是吗?”

荣石扭头看着顾清明,刚要开口,觉得自己一嘴血腥味,他吐了口口水,仍然还是血色。他叹了口气,“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想知道明台的情况。”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还活着。”荣石的眼光暗了一下,“活着是最重要的,其他你还要知道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活着?”

“我说顾长官,你省省力气吧,当初他不告诉你的,现在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荣石动了动身子,“我这么说吧,他能跟你说他还活着,已经是违反纪律了。”

顾清明瞪着眼睛,“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跟你们走,我以后也不会知道更多了,就算他活着也跟我没有关系了。”

荣石点了下头,“对。”

顾清明咬着牙说,“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荣石没空理他,扶着墙站了起来,竹江在远处看到荣石,连忙跑过来扶着他,“你可吓死人了!”

荣石抓着竹江的手,“竹姐,那个尸首……”

“不是小许的!”竹江看着荣石,“文思去看了,是我们邻居。你也太着急了点!”

荣石长出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又觉得这么说也不对,“呃……”

竹姐勉强扯了个笑脸,“这个时候,谁都希望自己家人没事。”

文思走了过来,“好些了吗?”

荣石点了下头,“我就是脾气太急,没事。”

“家里我翻过了,没见到什么值得说的,小许应该不在这儿了。”文思拍了下荣石的肩膀,“这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消息……”荣石突然想到,“电台怎么样了?”

文思也是一惊,“我得去看看。”

“我跟你去。”荣石点了下头,却被顾清明一把拉住,“你不找人了?”

荣石皱着眉想了会,“先干正事。”

“什么事比你自己的家人还重要!值得你把家人都抛在脑后,蒙在鼓里!”顾清明怒目而视。

“当然有。”荣石用力挣开了顾清明的手,“还有千千万万的家人,我们走了这条路,就注定了要把家人放在后面。”荣石看着顾清明,“这个道理他懂了,顾长官能懂吗?”

说罢,就跟着文思一起走了。

 

 

36. 

第一日

许一霖听见了第一声爆炸就跑出了家门,想要到街面上找竹江。没想到街上的人都慌不择路,疯了样的奔跑,到处兵荒马乱,根本找不到竹江的影子。

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荡起的硝烟与尘土已经开始遮天蔽日。许一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突然意识到,他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他仿佛掉进了万丈悬崖,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

 

自身后跑过了一个老伯,看着他傻站在人群中间,顺手拉着他,“快跑啊,伢子!这离隧道还远着呢!”

许一霖被拉得一个趔趄,却像是突然被带入了滚滚的洪水之中,在这纷纷逃命的人流中,想要停都停不下来了。

头顶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有些炸弹就在旁边的房屋顶上爆炸了,炸开了的碎石砸向人流,许多人这样被砸死在街上。许一霖梗住了呼吸,只能眼看着前面后面的人越来越少,他勉强跳过这些尸体,接着向前跑。

一颗炸弹再次在旁边房顶爆炸,人们为了躲避砖石都趴在了地上,来不及趴下的,被砖石砸死砸伤,甚至还有被大块的玻璃瞬间带走了脑袋也有。许一霖紧咬着嘴唇,连哭都不敢哭。

那个湖南老伯叫了他一声,“伢子,隧道在前面,你警醒点!”说罢,他起身带着许一霖向着防空洞跑去。

 

防空洞里此时已经挤满了人,他们再往里也进不去了,跟着又跑进来了几个人,爆炸声仍然不绝于耳,不断有烟尘砂石顺着隧道口冲进洞里,甚至有石块都飞了进来,人群纷纷蹲在地上躲着砂石。

许一霖捂着鼻子,拼命地往里躲着,他挤在人群里,哆哆嗦嗦地问了声,“隧道没有门吗?”

旁边的老伯看了他一眼,“伢子,你不知道较场口的事吗?”

许一霖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较场口的隧道,那门被关上之后就没再打开过,里面死了一整个隧道的人。”**

许一霖倒抽了口凉气,眼睛里顿时泛起了泪光。

“从那以后,都没有人敢关门了。”旁边的大姐说了一句。

巨大的不安铺天盖地而来,许一霖从未如此的孤单无助过。他看着周围陌生的人群,洞口的飞沙走石,这仿佛同他曾经的生活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硝烟和死亡,它们如此突然的出现,简直快要压垮他的神经。

 

隧道突然跑进来一个穿白衣的护士。

“大家谁能帮个忙,我们医院就在旁边,有几个伤员得抬进来,我们护士不够了。”

原本大家都蹲在地上,洞的深处有两三个年轻小伙走了出来,护士叹了口气,“还不太够。”扭脸看见了旁边的许一霖,“小哥,您能帮我们一下吗?”

许一霖脸色都变了,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护士还以为他不愿意,“您就帮帮我们吧,他们也是前几天轰炸的伤员。”

许一霖的手都是抖的,他紧咬着嘴唇,勉强点了点头。

护士带着人半蹲着潜回旁边的医院。医院本来有自己的防空洞,但一颗炸弹在楼顶爆炸,使得许多病房都炸塌了,连带防空洞口都被堵着了,幸存的大夫和护士只能带着幸存的病人往大隧道转移。

许一霖跟一个绑头巾的小伙一起抬了一个伤员,跟着护士往隧道转移。许一霖从来一点重活都没干过,抬一个人的重量对他来说简直像抬一座山一样,抬着抬着胳膊就开始软,搞得前面的小伙扭头看他,笑着说,“我说这个小哥啊,我妹子的力气都比你大哦!”

许一霖脸一红,刚要道歉,突然一颗炸弹就在临近的地方爆炸了,他们几个单架全都被气浪掀翻在地。

许一霖被摔得身子生疼,倒是抱着了头,没有大伤。他放下胳膊,就看见刚才抬着的伤员死在了自己的身边。

“啊!”许一霖连忙躲了一下,又发现自己正按在了刚才带路的护士的尸体上。

许一霖连叫也叫不出了,瞪着眼看着尸体发抖,尸体正汩汩的向外冒着血,护士的眼睛都还没闭上,许一霖看着她,自己的呼吸都瞬间停止了。

“荣石,荣石,你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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