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荣霖】艳荣。20。

捞一把：半面妆余本链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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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知道，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永远。

20.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终是能收起了手炉，晨风吹来也不再料峭。许一霖一向早起，收拾齐整出了房门，到厨房帮忙。连婶颇有些英气，一看自幼就是刚烈性子，在厨房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让许一霖插手，许一霖每次只能拿着茶具退出来，在客厅泡茶。

拣了火炭放在小火炉里端出来，又提壶去打了泉水，才刚放上，听得背后一声，“舍得把棉袍脱了？”

许一霖回头看见荣石从房门出来，正在打领带，许一霖笑了下，“一早就不饶我。”

荣石上下看了看，许一霖才来时做的春长衫今天第一次穿，紫檀色衬得脸色都白净了，颈子像玉一样泛着柔光。

荣石收紧了领带，“不错，改日多做几件。”说着拨下了领子。

许一霖看着荣石的领子不太齐整，就上手去将领子折好抹平，“我又不是什么小姐少爷，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看了荣石一眼，“领针呢？”

荣石摸出了领针递给他，许一霖别进领带结中，看见荣石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才感觉荣石的呼吸正打在脸上，他手上僵了下，屏着呼吸把领针别好，连忙退开。

“大少喝什么？连婶做着早餐呢。”

荣石咽了咽，“你喝茶？”许一霖应了声，荣石看着小火炉，“我给你泡。”

许一霖歪着头看着荣石，“之前给我煮咖啡，现在又给我泡茶，大少要干什么？”

“让你把这当成家啊。”

 

荣石的沉腕点水也是有板有眼，规规矩矩地倒出一碗茶汤先推给了许一霖，许一霖低头笑了下，抬手在桌上轻叩了三下。

荣石从手指向上看到许一霖脸上，许一霖轻嗅茶汤然后抿了口，“大少功夫了得。”

“那是自然，什么能难倒我，只看我愿不愿意。”

许一霖斜瞥了眼，“那现在是愿意？”

荣石也不笑，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许一霖，“你说呢？”

许一霖低头不语，荣石也端起茶碗品茶，一时厅中就静了下来。

 

厨房里有个话匣子，每天早晨连婶会开着听戏。

咿咿呀呀的声音悠悠扬扬地传过来，许一霖饮罢茶问了句，“大少，这唱的是什么？”

荣石听了听，“大鼓吧，乐亭那边唱的多，我听得不多，这是……哪一出来着？”

“她念的什么？”

“桃花庵吧……”荣石跟着隐约传来的声音跟着说，“……消这个多病多欲的身子交付于他，解解这饥渴之情——”

荣石突然住了嘴，竟像是热血都冲上了脑门，冲得眼热口焦，他咽了咽嗓子。这饥渴之情……

荣石看了眼许一霖，许一霖只是侧耳听着曲，不时地眨着眼睛，嘴角含笑，像是非常喜欢。

“喜，喜欢啊？我，带你去听！”荣石说了句。

“我听个曲，还用得着你带着？”许一霖看了眼荣石。

荣石清了清嗓子，稳了稳心神，“那你带我去，这总行了吧？”

许一霖笑了出来，“我干吗非要跟你一起听啊！”

荣石瞪着眼，“那你还想跟谁听？”

许一霖摇了摇头低声说，“土匪。”

 

荣石想找个别的事岔过去，“你会用枪吗？我给你把枪吧？”

“我不用，我用它干吗？”许一霖摇了摇头。

“我又不能时时在，这世道你不会用枪怎么保护自己？”荣石站起身，“跟我出来。”

 

许一霖举着枪，胳膊就开始抖，手晃啊晃啊地瞄不准，接着就放下了，“太沉了。”

“少废话，这还没放子弹呢！”荣石皱着眉。

许一霖双手举着，胳膊抖得厉害，荣石皱着眉，“人家说下笔千斤重，你笔用得那么好，怎么枪就举不起来！”

“这是一回事吗！”许一霖皱着眉瞄了半天，放下胳膊叹了口气，赌气说，“我不用！”说着递了回去。

“好好练！耍什么少爷脾气！”

“我一个账房学什么枪！”许一霖把枪按在荣石身上。荣石瞪着许一霖，许一霖嘟着嘴，“你想骂就骂，反正我不想学。”

荣石都给气乐了，“得得，不学就不学吧，有我呢，不会有让你掏枪的时候。”

许一霖笑了出来，荣石瞪着他，“还笑！不学枪那你拿什么防身！”荣石想了想，抬腿踩着石凳，拉起裤腿，解下个匕首套，放在许一霖手里，“这个不沉，总拿得动吧！”

许一霖点了点头，抬眼看着荣石。荣石曲指敲了下许一霖的额头，“娇惯！匕首会用吗？如果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要怎么躲？”

许一霖咬着唇摇了摇头，荣石叹了口气，“来吧少爷。”拉着许一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怎么架刀你知道吧？”

许一霖笑着说，“我怎么会知道！”

荣石看着许一霖的笑摇了摇头，“你说我怎么捡了个你回来呢？净给我自己添乱！”

“那是捡吗？那是抢！”许一霖声音高了些，“活脱土匪绑架！”

荣石听着也笑了出来，总是教会了许一霖该怎么架刀，接着又教怎么躲。许一霖捡一段树枝子作刀，自背后架在荣石的咽喉上。

“这样对了？”许一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荣石略微高些，许一霖得踮着脚才能够高，“谁会来打劫你，你这么高，站着都累！”

荣石侧了侧脸，攥着许一霖的手腕一扭灵活地窜到了许一霖的身后，许一霖叫了出来，“疼！”

“我没用劲！”荣石松了手，“看清了吗？”

教了几次，又换了许一霖来，荣石自背后揽着他的脖子，热乎乎地贴着他，在耳边低声说，“来。”

许一霖觉得荣石的体温隔着春衫都能炙烤自己，许一霖的耳根都红了，荣石侧脸看着他，“怎么了？”

许一霖双手握着手腕一扭，身形灵活地转到荣石一侧，夺下树枝架在荣石脖子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荣石带着笑意看着他，“不错。”

许一霖歪了歪头，松开了荣石的手腕，也不知荣石是有心还是无意，接着攥了下许一霖的手，许一霖心里一紧抬头看着荣石，荣石接着就松开了，只管直勾勾看着他。

许一霖退了一步，扔了树枝，“我得去铺子了。”

“哦，匕首我给你绑上。”荣石拿起皮套，抬了抬下巴，“腿放上。”

“我自己会。”许一霖笑着说。

荣石蹲下，“快点。”

许一霖抬腿放在石凳上把裤腿拉起来，荣石将皮套绑在许一霖的小腿上，抬头问他，“紧吗？”

许一霖弯着嘴角摇了摇头，荣石固定好，看了眼许一霖的小腿，笑着站起身，“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腿上连根毛都没有！”

许一霖闻言脸色霎时就白了，他后退了几步，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放下了裤腿转身疾走离开了荣石。

荣石疑惑地喊了声，“许一霖！”许一霖充耳不闻，快步进了大厅。荣石跟着跑过去，却只赶上许一霖进房关门的声响。

荣石上前敲了敲门，“许一霖？”

没有动静。

 

许一霖靠着房门，听着荣石压着把手又敲着门，“许一霖？”许一霖强忍着想要开门的冲动，侧耳听着门外荣石的声音。

“一霖？”

许一霖闭了闭眼，是他的错，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得要发现那些不美和不好，然后从此抹杀之前所有的美好。

离得近了反而不美。

这个道理，怎么总也不懂？

“一霖？”

荣石，你那样雄姿英发，豪情壮志，你值得最好的。

只是我不是。

 

荣石原本以为只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许一霖耍耍少爷脾气，他一向好性，也不会气多久。可四天过去，他都没见过许一霖一眼，他才怀疑是不是许一霖在躲着他。许一霖摸透他的作息可太容易了，就是故意躲着他走，即使他们都在荣公馆住着，难不成你荣大少还真的推了这堵墙，过去问清楚吗？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已经来不及顾及儿女情长。竹木的扫荡已经出动，他必须要佯装北上奉天，取道上山了。反扫荡的战役从来艰苦卓绝，他自革命以来无一次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与敌人周旋，无谓再牵扯上别人了。

这样一想，荣石也就没再追究，许一霖躲就只管让他躲，只是他自己心里揪着疼，想念之前的时日，那些交谈、那些触碰，那些交换的眼神，又甜又涩的隐晦和亲密。荣石暗自嘲笑自己，如此没有男儿骨气，让他爹知道了可是要打断腿的。

 

十天后。

佯装北上的时日定下了这一晚，荣石左右放心不下回了公馆，正巧许一霖得知他今晚不回家，正在后院池塘边看水。

“不是不能见水吗？”荣石走近了说了句，许一霖本来坐在柳树下，回头看见他急忙站了起来，慌乱间腿一软，荣石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又想跳湖？”

许久不见，许一霖竟然生出了久别重逢的心境，心里的委屈都一股脑冲上头顶，鼻子一酸，眼眶就湿了，盈着泪看向荣石。

荣石笑了下，“你就是再跳，我也照样能把你救上来，然后把你焐回来！”

许一霖低头眨了眨眼，把酸涩压下去。荣石看着他，“你委屈什么？你躲着我，你还委屈？”

许一霖抬眼看着他，咬着唇不说话，荣石咽了咽，“还生我的气？”

许一霖摇了摇头，“不是不许生你的气吗？”

“那你——”荣石顿了顿，“算了，不说这个。你的店，该怎么开怎么用钱你自己做主不用等着问索杰也不用问我，我已经安排了随时都有兄弟在店里和家里，你不用害怕，荣意和荣树你能管就时常管着点，别让他们闯祸。另外——”

“荣石！”许一霖瞪着眼睛，“你干什么！”

“你一直躲着我，我想跟你说你也不听啊，”荣石直视着许一霖，“我要上山了。”

“干什么？”

“打仗。”荣石弯着嘴角，“我不知道要去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荣石！”许一霖皱着眉头，“你又吓唬我？”

“这次不是，”荣石深吸了口气，“你……好好活着！”

“你……”许一霖侧了侧脸，忍着鼻酸，看着身边的柳枝，抬手掐了一小段柳枝，看着荣石，抬手拉开他胸前的口袋塞了进去。

“大少保重。”

 

荣石搓了搓手指上的戒指，压抑着想要握着这双手的冲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许一霖。

“等我回来，我回来有话要对你说，你要听吗？”

荣石的眼神，炽热浓烈，早已告诉许一霖他要说的话。

许一霖抿了抿唇，轻点了下头，“我等着。”

#小少爷天X长不了毛#
#别跟那谁的毛裤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