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荣霖】艳荣。24。

捞一把:半面妆余本链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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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药。


24.

 

荣石睁眼时看见医院窗后的海棠开了花。

他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承德,想来这次受伤来得凶险,不然索杰也不会让他下山,反扫荡正在关键时刻,鬼子狗急跳墙说不准还要有更大的进攻。

荣石动了动身子,抗生素药力快,他的感染已经退了,只是还有打中腹部的枪伤扯得疼,他好说也是军旅出身,这点伤早已习惯了。

荣石清了清嗓子,病房里立刻响起了脚步声,“大少爷醒了?”

“耿宇啊……”荣石叫了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的厉害,“水。”

“哎!”耿宇倒了一碗水,一勺一勺地喂给荣石。

“家里没事吧?”荣石问了句。

耿宇垂着眼睛应了声,“嗯,少爷小姐都在家呢。”

“生意呢?”

“索爷看着呢,”耿宇咽了咽,“大少爷您就好好养伤,还有我们呢。”

荣石摇了下头示意不喝了,正要闭眼休息,却突然想到许一霖知道他受伤肯定会被吓着,“许一霖来了吗?”

“许掌柜,他忙得厉害,索爷说让他先忙完手头的再来看您。”

“一次都没来?”荣石皱着眉头,仔细看着耿宇,他之前刚清醒根本看不清耿宇的脸,这会才发现耿宇一直低头不敢跟他对视,“不可能!耿宇?”

耿宇站了起来,“大少爷……”

“索杰不让你跟我说什么?你到底听谁的?”荣石撑着要坐起来,耿宇连忙扶着荣石坐好,“快说!”

“大少爷,咱们家被封了!公馆和店铺门口全都站满了日本兵!”

 

“……万幸小姐没事……已经打听出来,日本军官是竹木的一个少佐叫青木石川,”耿宇看着荣石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只能将自己了解的所有事情如数讲出,“这次是吕良彪救了小姐,说是他不欠您的了。”

荣石攥紧了拳头,像要把牙给咬碎了,“……许一霖呢?”

“在这正静养着。”

荣石掀开被子下床,“带我去。”耿宇愣了下,荣石瞪着他,“聋了吗!”

 

许一霖的病房隔了不远,荣石进房的时候深吸了口气,才抬脚进了门。病房里,小黑正在守着叫了声,“大少爷。”荣石点了下头,看着病床上的许一霖。

许一霖趴在病床上睡得正香,手放在枕边输着点滴,从被里露出了半个肩膀,背后的伤每日都要换药,想必上身没有穿衣服再多加麻烦。

荣石皱了皱眉,看着许一霖的睡脸,手伸了伸却悬在半空不知停在何处。

我带你出了家门,是不想再看你懦弱受辱,可却没想过会带给你灾难和惊怖。

 

小黑说,“大少爷,掌柜的因为太怕疼,一醒过来就疼得哭,实在不行了才让医院加了些睡觉的药,睡过去就不疼了。”

荣石闭着眼点了下头,手终于放在薄被向上拉了下盖上肩头,指尖碰到了许一霖的手腕,他又摸了摸,许一霖的手冰凉的,他咽了咽说了句,“回头去公馆许掌柜房里拿个手炉过来,给他暖着。”

荣石不忍看却又不忍不看,他没想过他走了两个月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形。在他的印象里,许一霖应该一直是烹茶燃香,提笔弄文,远离世事的人。他身上的那份安适恬淡让荣石无比珍惜,让他在腥风血雨里还可以放心安睡,就像归巢的苍鹰,归群的雄狮。

像是突然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这简直是支撑荣石的唯一信念。

 

“小黑,守好许一霖,算我谢谢你!”荣石看着小黑说了句,小黑瞪着眼睛,“大少爷您说什么呢!”

荣石转身跟耿宇说,“以后许一霖甭管大小事,都先跟我汇报,谁都别找,直接来找我,听到吗!”

耿宇愣了下连忙点了点头,荣石深吸了口气,“回家把荣树和索杰都给我叫来!”

 

荣石穿着衣服,索杰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我说你能不能冷静点!这不是冲动的时候!你是真要冲进避暑山庄找他们算账吗!”

荣石瞟了眼索杰,“不算账怎么着,你去那屋看看,这口气我还能忍我就真他妈改姓狗了!”

“这口气谁都忍不下,我们从长计议,绝对不能让他们好过,”索杰按着荣石的胳膊,“可你不能这么去!小马那次,我们不是照样要了望月的命嘛!”

荣石甩开了索杰的胳膊,穿好了皮衣外套,索杰拦在面前,“我知道你觉得许一霖是你的责任,可是荣家也是你的责任,同盟军——”

荣石静静地看着索杰,索杰突然住了口,荣石的目光里仿佛燃着了熊熊烈火,这火与所有的战友兄弟牺牲时的都不一样。

他仿佛一条地狱猎犬。谁敢招惹,就必须放弃一切希望。

许一霖是不一样的。

索杰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干?”

 

荣石坐在车里,瞪着车前的避暑山庄大门。

“荣树,哥要是出不来,你可就是荣家顶梁柱了,”荣石戴上手套,“别整天呜呜喳喳地疯玩,多跟索杰学着点。”

“哥!”荣树张了张嘴,“你别吓我!”

“行了,要哭等我横着出来再哭!”荣石推门下车,荣树跟着喊了声,“哥!”

“在这等着!”

 

荣石坐在会客厅时,竹木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他们之间才刚和解了没多久,此次荣石去奉天是接了他的命令为关东军筹饷,结果他还没回来,家里就出了事,依荣石的性格就算他率百八十人杀进避暑山庄,竹木都能相信。

“荣老板!”竹木进了会客厅,看见荣石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按照竹木长官的合同,在我伤还没好完全时,就为贵军去筹饷,”荣石站起身看着竹木,“结果呢!我自己的兄弟,我亲妹妹,被你的手下当街凌辱,长官你不解释一下吗!”

“青木少佐是——”

“竹木长官不是想偏袒他吧!”

“荣老板,这是个误会!”

荣石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看着竹木,竹木也看出荣石这次相当的不依不饶。

过了许久,荣石说,“我不让你为难,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让青木出来。”

“荣老板想干什么?”

“青木石川!”

青木石川坐在荣石对面看着他,荣石垂着眼轻抿了口茶,“我们一对一。为了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我们不用枪,用日本刀!竹木先生作证,生死有命,不再牵连!”

这已经把青木逼到了绝境,若是这样再推辞,就必然要被人嗤笑了。

“好!”青木站起身,“我跟你决斗!”

“别着急,我话没说完,”荣石弯了弯嘴角,“我们不能在山庄里,我着实信不过你们,山庄大门外,我等你!”荣石看向竹木,“还有,我们家门前的日军……”

青木喊了声,“等你赢了再说!”

荣石笑了下,“好!”

 

避暑山庄门前,荣家兄弟站得满满当当一整条街,日军不得不严阵以待,似乎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日军军官都站在门外观看,连吕良彪都出现了。

荣石脱了外衣扔给索杰,接过了日本刀,看了眼吕良彪,吕良彪看着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他还没有泄露荣石的身份。

青木拔出佩刀,拉开了架势,荣石扔下刀鞘,双手握紧了刀柄,瞪着青木。青木大喝一声,当即攻了过来!

寒光如电。

青木的少佐不是浪得虚名,在剑道上的造诣明显带着家学渊源,进攻狠辣,防守却滴水不漏,攻防之间,高下立现。荣石虽懂日本剑道,可真的两军相交,他才明白青木并不是普通的酒囊饭袋,非要拼死才有一线生机!

原本青木可轻易避过了荣石的攻击,可当双方都认清了现实后,荣石反而攻势更利,一步紧逼一步地攻向青木。青木被荣石的攻势裹挟,不得不跟着荣石快攻,一时间避暑山庄门前刀光剑影,钢铁激烈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荣石以快打快,攻势犀利,腿上配合更是灵活,别得青木已经晃了两次了,但都被青木稳住了。

“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竹木叹了口气,“青木的节奏被荣石打乱了……”

青木却并未发觉,只觉得自己与荣石打得不相上下,再次力量相抗时,荣石面色发白额头已发了冷汗,青木笑了下,荣石快不行了!

荣石的确有些脱力,他枪伤的伤口裂开了,所幸包扎的紧,血液一时半会沁不出。他勉力支撑用力相扛。

青木突然爆发,大力将荣石推倒在地,青木趁此机会举刀砍了过去,荣石就地一滚,双腿钳住青木一条腿,将他带倒在地。

荣石立刻举刀插向青木,青木举刀格挡,刀尖对准了荣石的腹部。荣石攥着刀柄,死瞪着青木,身体向着刀尖压了下去!

刀尖何等锋利,破开了衣物插进了荣石腹部,青木一愣,荣石当即手起刀落,切断了青木的脖子!

动脉中喷出的血液立刻溅了荣石一脸,荣石大喝一声,再次举刀插进了青木的身体,竹木见状喊了声,“住手!”

为时已晚,荣石嘶吼着将青木开膛破肚,内脏顿时流了出来。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荣石支着刀站了起来,看着腹部插着的刀,低吼着用力拔了出来,扔在青木的尸体旁边。

“我不管你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以后谁再敢动荣家的人,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许一霖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他醒过来时,窗外的海棠映着朝阳,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他稍微动了动,背上的疼痛已经轻得多了,已过了这么多天了,疼也疼习惯了。

许一霖长出了口气,模模糊糊地看见旁边坐着的人,许一霖想让他到那边沙发上睡,也比坐在椅子上舒服,却突然发现守在床边的已经不是小黑了。

许一霖眨了眨眼,定睛一看,荣石正裹着睡袍,低着头睡着了。许一霖张着嘴吸了口气,他记得荣意说过荣石受了伤,怎么会在这?许一霖看了看荣石的身上,睡袍盖着的腹部隐隐看到了纱布,果真是受伤了。

许一霖蹙着眉看着荣石,他是这样好的人,却怎么会这样念着自己呢?

许一霖不忍看着荣石坐在椅上难受,伸手过去握了下荣石的手,荣石突然惊醒,一把攥着许一霖的手腕。许一霖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荣石愣了下,才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许一霖微笑了下,“怎么在这睡?”

荣石看着许一霖,只是笑笑没说话。

许一霖低了低头,看向远处的沙发,“那边有沙发。”

荣石依然不说话,歪着头看着许一霖。

“你还受伤呢,回去吧,我没事。”许一霖轻声说。

荣石摇了摇头,许一霖笑了下,“说句话啊。”

荣石想了想,“我在这伤好得快。”

许一霖垂下目光咬了咬唇,看了看病床,轻声说,“你们家病床可真大。”

“啊?”荣石疑惑地皱了皱眉。

许一霖依然低垂着目光,“不然你躺床上吧……”

“啊?”荣石咽了咽嗓子,“不,不好吧,碰,碰着你,怎,么办?”

“那你别碰啊,”许一霖看向荣石,“你睡觉老实点!”

荣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真,真的?”

“你爱躺不躺,我要接着睡了。”许一霖转过了脸,闭上了眼睛。

荣石掀开被子时,看见了许一霖背上包扎的纱布,想到他整日疼得只能睡觉才能消解,就拧紧了眉头,气声颤抖地问,“还疼吗?”

“不疼,”许一霖背着荣石,轻声说,“你呢?”

荣石躺在许一霖身边,暖烘烘的,“看到你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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