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生日贺文】日月依旧 上

给 @慕似  写生日贺文是个要命的差事,我刚才哭到差点缺氧,你们有什么不适都找她。

还是要祝 @慕似 生日快乐!

最远不过生死,最苦不过相思。

千万人皆相似,难得一人相知。

                                                  ——题记(via秋风知月明)

 

“齐勇!”张靖严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齐勇正光着膀子和泥准备糊墙,回头看见张靖严跑了过来,起身问了句,“干啥?”

“那啥,团支书让你去一趟,好像是山东屯要支援几个人过去修房子。”张靖严说。

齐勇看着张靖严,“你去吗?”

张靖严笑了笑,“我去啊!我是没有你全能,各项农活一把抓,可咱什么时候掉过链子啊!”

齐勇笑了出来,“行吧,我去洗洗,你先去吧!”

 

团支书跟四个兵团战士简单说明了情况,山东屯的老乡已经来接了,知青们打包好了行李坐上板车,团支书来送的时候说,“刘站长,过几天新的知青来,到时候他们得回来,我先跟你说明白啊!”

“行了,到时我把他们送回来!”刘站长一甩鞭子驾着车离开了兵团。

齐勇半路上与刘站长攀谈,才知道前几天下大雨一排的老房子经不起雨量太大都塌了,一时间屯子里人手不够,这才来请兵团支援。虽说离得近,走到山东屯也半下午了,早就过了饭点,只能在食堂找点窝头什么的垫垫。

大伙正吃着,梁主任找了过来,坐在刘站长身边跟几个知青打了个招呼,然后低声跟刘站长说,“站长,我看着老崔怕是快不行了。”

刘站长正吃着饭,忽然停了下来,点了点头,“我觉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他伤得太重了。”

张靖严问了句,“梁主任,是哪个老乡要……”

刘站长说,“其实是下放到我们这的一个老右,身上问题有点复杂,说是坐了很久的监狱。”

梁主任接着说,“不过他来了帮了我们不少忙,人家是读书人懂得多,屯子里有个写信发电报记账什么的活都找他,不过他身体不太好,动不动就头疼,疼起来整张脸都白了,哗哗地冒汗,老吓人了。”

几个知青互相看了眼,齐勇说,“能不能让我们也去看看他啊?不是说受伤了吗?”

刘站长说,“你们去干啥啊?”

“我们就是看看。”张靖严接着说。

 

太阳快落山了,几个人吃罢饭放下了行李就跟着刘站长去医务所看病人,因为房子的问题医务所接收了不少病人,轻得包扎一下就能回家了,只有老崔的是最重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刘站长到了医务所,赤脚大夫王汉看着这一大群人皱着眉头,“站长,你们这是……”

“这是兵团战士们,他们想看看老崔。”

“看他干吗?他已经躺下了,还要了解什么问题?”王汉看着几个人态度有点不好。

“老王,他们不是!你别吆喝!”

齐勇连忙说,“老乡,我们就是听说这个老先生重伤来看望一下,没别的意思。”

王汉轻声说,“下午的时候好了些,也能说话能喝水了,不过估计是那个……总之,你们少说话,别刺激他。”

 

刘站长掀帘进了屋,几个人跟着也进去了。炕上躺着一个老人,骨瘦如柴,头发全白,岁月和磨难毫不留情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印记,腿上砸得非常严重,包扎得特别厚,可却于事无补,他静静地闭着眼,不知道是否还在。

刘站长靠到他的耳边轻喊了声,“老崔啊,老崔?”

没有回应。

刘站长直起腰叫了声,“王汉,你快来!”

老崔这时出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向旁看了眼,“……站长……”

刘站长笑了下,“哎哟睡着了啊,我这不刚回来,来看看你。”

“谢谢。”老崔用气声说。他又看了眼站长身后,几个不认识的人。他看不清人脸,总之也不关他的事了。

“我这回去兵团,借了几个战士,帮咱们盖房子,还有你住的那个,帮你盖个新的。”刘站长看着几个知青。

齐勇代表几个人走到炕边,轻叫了声,“崔老先生,我们是建设兵团的,我叫齐勇。”

老崔勉强微笑了下,抬眼看过去,笑容却僵在脸上。

齐勇又叫了声,“老先生?”

老崔颤巍巍地抬了抬手,嘴唇张了张,急促地喘着气。齐勇低头看了眼,连忙握着了他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叫他,“先生,您要说什么?”

老崔紧抓着齐勇的手,齐勇从不知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他急促地喘着气,可声音却传不出来,齐勇趴在他嘴边只能听见一声,“……叫大哥……”

齐勇皱了皱眉,估计是老先生看不清人把他跟谁错认了,他凑到老先生的耳边叫了声,“大哥。”

老崔急促的喘气停下了,他闭上了眼,最后紧了紧齐勇的手,嘴里念道,“阿诚……”

齐勇听到了,又叫了声,“大哥。”

老崔不再回应了,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齐勇,彻底的停止了呼吸。

 

齐勇心里一阵难过,他站起来看向刘站长,“他好像……去世了。”

“嗯。”刘站长点了点头,“他最后跟你说什么?留了什么话吗?”

“没有,”齐勇摇了摇头,“好像叫了声‘阿诚’,您知道那是谁吗?”

刘站长叹了口气,“我哪知道啊,大概是他的家人吧。”刘站长抹了抹眼泪,看向门口的王汉,“咱们给他敛起来埋了吧,也算是熟人不是吗。”

王汉眼圈也红着,“他说,咱把他火化了,撒江里就行。你把他埋这,指望逢年过节谁给他上坟啊,他也是给咱们行方便。”

刘站长跟王汉商量后事,齐勇被张靖严拉出了医务所,齐勇从刚才就有点神情恍惚,他看了看刚才握着老先生的那只手,那样用力,仿佛他说不出的话都想要通过力量传达给他。

大概那个叫做阿诚的,会知道吧。

大概那个人叫他大哥,听到他所有说出的和没有说出的话,与他朝夕相处,与他相濡以沫。

 

可是齐勇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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