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彻璞】上天安排的最大嘛。27

第十一章

 

 

1.

 

时日如流水。

 

石太璞看着手上的灵符燃烧殆尽,看了眼四周却没有人出现。他裹紧了斗篷想着自己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如此贪恋私情,就是老君来了也点化不了。又想刘彻离了这清修之地,不管何处去都是莺莺燕燕有情有趣,忽然便想起他撞破刘彻与一陌生男子酒醉那夜,那情形便像是烙在脑海里一样抹不去了。

石太璞皱了皱眉,转身便要回房,却突然感觉脚踝有异,低头一看才知腿上已盘上一条蛇,他瞬间转怒为喜,笑着叫了声,“刘彻!”

那蛇顿时便化为人形,刘彻搂紧了石太璞,蹭着他的头发,“太璞……”

太璞怔了下,抬手想要推开,却终是抓紧了龙袍的衣襟,“你这几日都在哪?”

“不在终南山,在何处都是一样……”刘彻紧了紧手臂。

太璞道,“这几日对你来说,不过顷刻——”

刘彻松开了手臂,抚着太璞的脸颊,“我原以为是的,即便你修上百八十年,我也能等。”

“现在便等不了了?”太璞抬了抬眉。

刘彻咽了咽嗓子,“也能……只是,你还是快点得好。”

“修道之事,得随缘……”太璞忍着笑意。

“你若是不怕成妖,不如跟我回东海,化成——”

“我是捉妖人!你要我变成妖精啊!”石太璞喊了声。

刘彻仰头叹了口气,“这才是报应不爽……我还从未受过这种罪!”

石太璞皱眉,“你说的是……”

“你知道的,”刘彻认真地说,“阿娇的诅咒。”他自嘲地笑了下,“我现在念你的每一刻都像是感知到她是如何思念我的,可我那时……”他摇了摇头,看向了别处。

石太璞的手紧握了握,便抬起抚上了刘彻的脸颊,刘彻圆睁着眼睛看了过来,太璞上前拥上了刘彻,刘彻手臂立刻紧搂着他。

石太璞轻喘着气道,“很快的,再等等,你也不想我操之过急走火入魔的。”

刘彻闭着眼埋进太璞的颈子里,低声应道,“嗯。”

太璞抚着刘彻的头发,刘彻贴着他温热的皮肤轻吻他的颈子,忽而听到背后两道风声,两道流光自山外而来,落在了刘彻身后。

二人走出光来,一人喊道,“青龙!”

 

石太璞轻推了下刘彻,刘彻睁开眼扭头怒视着身后,却见到白虎和白矖同时走了过来,他这才松了手转身看着二人,“你们怎么来了?白矖来这干什么?”

“青龙,”白矖走了过来,“此事棘手,我拿不定主意特来相询。”

刘彻走近了些,“到底何事?”

“我的女儿你见过的,”白矖道,“她前日到昆仑山盗仙草被王母扣下了,说是要打回原形!”

“什么!”刘彻皱紧眉头,“她胆子也太大了吧!去昆仑山盗仙草!你问问白虎离昆仑那么近,他敢打昆仑的主意吗!”

白虎道,“所以我也没法子只能来找你!”

刘彻看着白矖,“前几日我便听说你传给了她一千五百年的功力,我到地狱时还听说她打伤了地狱使者,白矖,这女儿你是怎么管教的?”

白矖愁容不展,“青龙,你没有子嗣你不明白,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希望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刘彻冷哼一声,“那你自去想办法,不要来找我!”

转身看见太璞站在身后,太璞道,“你别乱发脾气了,要是有办法就快说!”

“你听见了,她说我没子嗣!”刘彻瞪着眼。

“你本就没子嗣,人家又没说错。”太璞道。

白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谁不让你生了,是你自己不生!”

刘彻怒视着白虎,“啧!”

白虎却晃到了太璞身边,“这斗篷可是眼熟得很!我跟青龙讨了几千年都没给!”

太璞拱了拱手,“见过神君。”

白虎歪着头看着石太璞,“这就是青龙那个‘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你叫什么来着?”

“石——”

“你管得着吗!”刘彻推了把白虎。

“我懒得管,”白虎看着刘彻,“白矖这怎么办!”

刘彻道,“王母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吗?我就算去求情她能听我的?”他转念想了想,“你们先去昆仑吧,我自去想办法!”

白矖道,“我与你同去!”

刘彻道,“此事违抗皇旨,你们不——”

“青龙你再说下去,我就先在这把你打一顿再说!”白虎喊了声。

“你喊什么!”刘彻道,“生怕那老头听不见啊!”

白虎眨了眨眼,“他不来迎我们,还要我们偷偷摸摸地走吗?”

 

“监兵神君说得是!各位前来,老道怎能不来迎接!”话音未落,重阳真人的身形已经出现。

石太璞咬了咬唇,一脸羞愧地走过去叫,“祖师。”

真人看了眼太璞又看向刘彻,刘彻错开了眼神看了看天,白虎看这情形突然就笑了出来,“青龙!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真人拱了拱手,“二位前来我终南山,也不来知会老道?”

白虎挥了挥手,“我们是来寻青龙的,至于他为什么在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刘彻瞪了眼白虎,真人轻点了点头,“那几位到大殿歇息,我命人奉茶。”

“不必了!我们这就走了!”刘彻当即说,“不搅扰真人了。”

石太璞抬眼看刘彻,刘彻正望着他,“我走了。”

说罢,三人化为三道流光,飞向天际。

 

真人转身看着石太璞,太璞低头道,“弟子……错了,请您责罚。”

真人叹了口气,“是不是把你关进山里面壁三个月,你才能静下心来!”太璞面如火烧,真人道,“我不知那条龙到底许了你什么,可太璞你一日在我全真教,便须得谨记‘断酒色财气,攀援爱念,忧愁思虑’,我等与那天生天养的灵兽不同,一日不清静,这身体便沉一分,离道便远一分。你灵性甚高,切莫为了贪恋私欲,自断前程。”

太璞躬身施礼,“谨记祖师教诲。”

 

刘彻三人飞出终南山,白矖问,“我们去哪?”

刘彻看着二人,“你们记得娲皇让我等找的‘魅果’吗?”二人点头,刘彻道,“我已经找到了。”

“青龙,你不是想——”白虎按着他的胳膊。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女娲知道了怎么办?”

刘彻眯了眯眼冷笑了下,“这果子是在青丘丢的,偷也是他青丘偷的,”他扭头看着白虎,“管我什么事?”

白虎笑了出来,白矖道,“如此……不妥吧……”

白虎道,“有什么妥不妥的,那群狐狸精敢伸手,就得知道有什么后果!走!”

 

长亭走时,恒娘已躺下歇息了,她伸开双手便看到指间的红线,想到红线那头是石太璞,心里又甜又暖。恒娘说,“这是天造地设,不是寻常私情所能打断,那块石头早晚是你的。”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青丘之国属仙灵洞府,长亭随只停留了片刻,世间也已过去多日了。她出了青丘,想着已出门太久不知道家里怎么样,先回家看看,若是无事便去寻石太璞。

 

长亭落在翁府门口时,只见大门已毁,翁府的门匾落在地上,她大惊失色跑进府内,却见奴仆家人都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哭号,她忙去扶起一人,“这是怎么了?我爹呢!”

“小姐……不知道从何处跑来了三人……将我们洞府拆了,还把我们打伤……”

“我爹和二叔呢!”

“在府里……”

长亭掏出金疮药和丹药交给她,“你先给他们都分了,我去看看我爹!”

她跑进内府,却见房舍倒塌,四周的回廊景观全都迸裂开了,整个洞府被糟蹋得不成样子,长亭喊了声,“爹!二叔!”

她听到一阵打斗声,连忙飞身而去,却见到刘彻抬手震开了翁家老爷,翁家二叔化为原形灰耳狐狸,冲着刘彻凶狠地撕咬了过来。刘彻抬手便擒住了灰耳狐狸的脖子,用力掐住,厉声问,“魅果呢!”

翁家老爷起身道,“我说了我们不知道魅果在何处!”

刘彻瞪了眼翁老爷,“你不知道?魅果就在你家你会不知!”刘彻抓着灰耳狐狸,将他一下扔远。

灰耳狐狸化为人形,滚了开去,白虎一脚踏上,“他不知道,那你呢?这魅果总是你们家人偷的!”

长亭落下扶起翁老爷,看向刘彻怒吼道,“你为何如此!”

刘彻见是长亭,分外眼红,怒视着她,不发一言。长亭道,“你欺凌弱小,伤害无辜,你就不怕太璞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刘彻抬手打出一掌,长亭与翁老爷顿时被震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虎脚上狠狠用力,只听筋骨碎裂,白虎笑了下,“你快说,我给你个痛快!”

灰耳狐狸此是已是有出气没进气,只听得白矖现身喊了声,“找到了!”晃了晃手中的宝盒,“就是藏在他房里的暗箱中!”

刘彻扭头瞪着灰耳狐狸,“好大的胆子!连娲皇的东西都敢惦记!”他侧脸看了看长亭,“不给你们青丘留个教训,还让你们看轻了娲皇!”

说罢顿时化成青龙,叼着灰耳狐狸飞向空中,白虎也闪身化为原形,二人当着翁家众人将灰耳狐狸撕扯两半。

长亭眼看着二叔的残骸掉落在眼前,顷刻间便已殒命,血灌瞳仁,用尽全身法力飞身向着青龙攻去。那青龙怎会退避,卷着长亭向天上飞起,长亭伸手召来匕首,对青龙身上插了过去,青龙顿时化成刘彻,一掌将长亭劈落空中,长亭想要运功却使不上力,生生摔在地上,吐出了鲜血。

刘彻落在地面,斜瞥着脚下的长亭,“我留你一命,尽管来寻仇,我奉陪到底!”

白虎叫了声,“青龙!”

三人顿时化为三道光束,从翁府离开了。

 

那三人一路向西到了昆仑瑶池,青鸟玉琯见他三人前来,欠身施礼,“见过三位。”

刘彻拱手,“玉绾仙子,我三人求见王母。”

玉琯愣了下,“神君今日……好生客套。”

刘彻没有答话,又道,“劳烦通报。”

“是。”

王母见这几人前来便知何事,斜瞥着他们,“若是为了那白氏女妖,你们便可回去了,我也懒得与你们多费口舌。”

白矖立刻跪倒叩头,“请王母念在女娲娘娘的面子上,与我们通融通融。”

“难道女娲娘娘也管得了我瑶池的事了?”王母厉声道。

刘彻拱手道,“金母,此事说来怪我们娇宠孩儿,这白氏女不是别人,正是白矖之女,当日出生时娲皇确实欣喜非常,因此才度了她一千五百年功力。”刘彻拿出宝盒,“此番一知她得罪了金母便也责怪自己不该如此溺爱这个小娃,因此派我几人带了谢罪礼来,请金母高抬贵手,饶了她一个孩子,我们回去定要严加管教!”

刘彻将宝盒交给玉绾,王母打开宝盒,霞光乍现,果然是祥瑞之物,连王母挪不开眼睛。刘彻道,“瑶池仙草三界闻名,只是我找了许久,这个魅树……却是从未见过,金母何不收下魅果,试着栽培栽培?”

王母合上宝盒,“既是女娲娘娘的意思……那本尊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金母大度。”刘彻躬身道。

 

白矖袖中揣着一团小白蛇,与刘彻白虎一同出了昆仑,白矖立时便向刘彻跪倒,“多谢!”

刘彻连忙扶着白矖的胳膊,“我们几人何时用得如此大礼!”

白虎笑道,“说得也是,你如此也不怕螣蛇知道了和青龙拼命!”

刘彻道,“我会怕他?倒是你二人生得出孩儿便要好好管教,让她犯此大错,首先该罚你们!”

白矖面上一红,轻声应了。白虎道,“那青龙,你是不想管教所以不生的吗?”

刘彻道,“我是不想被人抓着把柄!像她这样!”

“可你自己那个把柄,怕是还不如白矖呢!”白虎道,“就那个凡人——”

刘彻眼前顿时显出一道火光,刘彻伸手抓下却是一道灵符,轻笑了下,“我不与你们说了。”

“喂!”白虎刚喊了声,刘彻便化为一道青气消失了。

 

刘彻现身时,却见石太璞坐在长亭身后,双手推着长亭后心,像是正与她运功疗伤。他心里顿时火起,大步走了过去,却又怕伤了太璞只得等他们收了势。

太璞收势问了句,“你可还好?”

长亭点了点头,“多谢你。”

太璞觉得背后有人,扭脸看时却见刘彻面色不悦的看着他们,他急忙说了声,“等我一下。”便起身走向刘彻,眼睛眨了眨仔细端详着刘彻。

刘彻心里一动,“我刚从瑶池回来,这次走了多久?”

太璞轻声道,“两个月,已经冬天了。”

刘彻看着他,“为何没有披斗篷,不冷了?”

“出来得急。”太璞回头看了眼长亭,“长亭受伤来找我,我便给她医治一下,她只说要我寻你,却不说为何。你怎么了?”

刘彻正要答话,却见长亭自背后飞身而起,举剑向着刘彻刺了过来,刘彻当下挡在太璞身前,抬手格挡,另一手一掌打了过去,长亭闪身避过,落在地面。

太璞大喊,“长亭!你这是何意!”

长亭怒斥,“我是何意?你问问他,我是被谁所伤!”

太璞看了眼刘彻,刘彻瞪着长亭本就心里恼火,此时更是咬牙切齿,刚要上前便被太璞抓着胳膊,“你又去翁家了?”

刘彻冷哼一声,太璞无奈道,“你……你何故又去伤她!留他们自行生活也不会碍你什么!”

长亭泪珠顿时落下,“他杀我二叔,毁我洞府,伤我无数兄弟姊妹!今日我便来找你报仇!”

长亭说时举剑攻来,刘彻闪身避开,抬手打向长亭,“你这狐狸精真是心机深重!你在太璞面前寻仇,无非是要我饶你!你有本事自来东海寻我,我定将你碎尸——”

“刘彻!”太璞喊了声。

刘彻停下了话,顿时隐了身,不再说话。

长亭看向四周,“你给我滚出来!”

“长亭!”太璞走到长亭面前,“他虽说骄横促狭,倒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太璞!”长亭红了眼圈,怒喝道,“他杀了我二叔!”

“你那二叔敢偷娲皇魅果,论罪当诛!”刘彻突然现身怒吼道。

“你有何证据——”

“你亲眼看见我从他房里拿出的魅果!你还装聋作哑吗!”刘彻喊道。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放进去陷害他!”长亭道。

“长亭。”太璞挡在刘彻与长亭之间,“我与刘彻亲眼所见,那魅果发出祥瑞之光,我也见到了。”

长亭泣不成声,抓着太璞,“为什么……为什么……你本该帮着我的……为什么你只替他说话?”

太璞扶着长亭,“长亭,你冷静点,我没有替他说话——”

“他就是替我说话,你想怎地!”刘彻喊了声,“你给我把手放开!”

长亭哭得坐倒在地,“太璞,你被他骗了,你不知道他的真面目,你不知道他如何仗势欺人,残杀无辜!”

“你——”刘彻刚要回嘴,太璞看向他使了个眼色要他闭嘴。

太璞蹲在长亭身边,“长亭,你误会了,他也许行事有差,可并非残害无辜之人,你那二叔或许真的——”

“石太璞!”长亭紧抓着太璞的衣襟大喊出声,“你可知道,杀你父母的妖怪是谁吗!”

 

一语道破,三人皆惊。

 

刘彻呆愣当场,长亭抖着嘴唇,内疚地看着太璞,太璞紧皱着眉头,“你这是何意?”

“我……我……”长亭摇了摇头。

刘彻急忙道,“你不要听她的,她是狐狸精,惯会迷惑人心!”

长亭难以置信地看向刘彻,流泪道,“若非我怕太璞伤心,我怎会不说!”

刘彻怒急攻心,便想下杀手,石太璞起身挡在长亭面前,刘彻硬生生停下攻势,“你让开!”

“她说的什么意思?”石太璞看着刘彻的眼睛,“什么叫杀我父母的妖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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