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荣霖】艳荣。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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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信仰，我的信仰，是你。

14.

荣石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前面卡车已经开出了承德城，索杰在卡车后面慢慢跟着。

“交代好了？”索杰看了眼后视镜。

“嗯。”荣石睁开眼，“你记住，要是我有什么事，我弟弟妹妹就全靠你了，”刚要合眼，“对了，还有许一霖！”

索杰皱了皱眉，“你非要每次出任务都给我交代一遍后事！”荣石看着窗外的黎明前黯淡的天空，索杰看他不说话，想说点别的岔开心思，“这是要把许一霖当你亲弟弟来养了？”

荣石瞪着索杰，“你胡说什么！我还把你当我舅老爷呢！”

索杰笑了下，“那敢情！我还占个便宜！”

 

出城五十里到了约定的伏击地点，鸣镝箭一响，四周响起了枪声，索杰停下了车，后面跟着的吕良彪的车也停下了，吕良彪跳了下来，看着车队前方。索杰下车喊了声，“鸣镝箭！是徐一航！”

吕良彪听完一惊，招呼着人马守好车队尾部，他站在车上大吼一声，“见着徐一航不许动，把他留给我——”话还没说完，一支鸣镝箭擦着他的脸射到他身后的司机头上。

“姥姥的！”吕良彪兴奋地喊了声，只见身边的兄弟三五成群的倒下，吕良彪看准了徐一航的位置，拿着枪跟了过去。

车队前方枪声不断，荣石下车掏出了枪，看着索杰，“走！”两人趁着夜色下了官道，从旁边的草丛向车队前方快速移动。

突然前面响起了猫头鹰叫声，索杰停下捂着嘴也学了声，草丛不停地晃动，张贺从中钻了出来，“我带人从后面包围他们。”

荣石问了句，“索杰你带着人去！望月呢！”

“前面二航跟着呢！”张贺带人跟着索杰去了，荣石又摸到战场边，捡了一杆三八大盖，跟着蝶舞箭的声音追过去。

正面应敌的是察哈尔的抗日武装，望月正躲在卡车后指挥士兵进攻，这时正值四月底，黎明前月牙才慢悠悠地升了起来，根本看不清人影。

荣石瞄了很久，也只是清除了近处的几个日本兵，身后一响，他急忙抱枪转身，正对上潜行过来的徐二航，徐二航瞪着眼睛看着他，荣石出了口气，又回去瞄准。

“看不清怎么办？”徐二航只知道荣石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

荣石看了她一眼，“你把你的箭点着了射过去，不就有火了吗？”

“那一车粮食呢！”徐二航皱着眉头。

“有我在呢，多少军备给你弄不来，心疼那一车东西干什么！”荣石指了指卡车，“快！”

徐二航换上了火箭，荣石把箭点着，一箭射在了卡车上，卡车上蒙着的布顿时烧了起来，荣石借着火光从瞄准镜里找到了慌乱的望月，一枪毙命。

荣石收起枪，“行了，去找你姐！走！”拉起徐二航，向着鸣镝箭的响声处寻去。

 

徐一航一直引着吕良彪不让他进入主战圈，只是奔跑之下这准头也有限，只射到了吕良彪的胳膊，还被吕良彪射伤了腿。追到天都快亮了，一支蝶舞箭和一个冷枪终于让他伤了腿，再也追不动了。

徐一航蒙着脸走出来问吕良彪，“吕良彪！你个汉奸走狗！你不是要跟我决斗吗！我这就让你尝尝滋味！”

“你！”吕良彪倒在地上往后躲了下，被荣石闪身出来一个枪托砸晕了。

徐一航举弓要杀吕良彪，荣石拦了一下，“你等等！我已经向组织打报告策反他了！”

“策反他？”徐一航瞪着荣石，“他是杀我全家的帮凶！你不是不知道！”

荣石点了点头，“可是留着他的作用更大。”

“荣石！你亲眼看见的！”

荣石尽量柔声地说，“大小姐，这时候我们应该以大局考虑——”

“二航！”徐一航喊了声，徐二航早已准备好了箭要射，荣石连忙拦阻，“不行！如果策反他成功，你知道他有多有用！”

“我不需要！”徐一航瞪着荣石。

“现在不是你需不需要！徐一航同志！”荣石严肃地看着徐一航，“我们现在不是在报仇！是在有组织的抗日！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荣石，你喊什么！”索杰跑了过来。

荣石扭头问他，“情况怎么样？”

索杰看了看表，“一个半小时，结束战斗，和预料的一样。你们这边怎么了？”

荣石看了眼徐一航，发现她脸色苍白，上下看了看才找到她被吕良彪射伤的伤口，“你没事吧？”

“用不着你管！”徐一航按着伤口，徐二航连忙上前扶住她。

“我知道你不情愿，可是这是我们的工作，只有头脑冷静才能战胜敌人，取得胜利。”荣石看着徐一航，“我跟索杰还要回城跟竹木周旋，我不多说了，你也好好想想。”

 

荣石跟索杰回到了战场，战事已到最后，同盟军在打扫战场，荣石看着他的座驾被打得千疮百孔，无奈地笑了出来，看了眼索杰，“为了这趟可损失我不少。”

索杰看着他，“你还有心情看车啊，你先好好想想怎么跟竹木圆过去吧！”

 

早有先跑的两辆卡车，已经奔回承德向竹木汇报了战况，竹木大发雷霆，当即就怀疑一定是荣石勾结了抗日武装。可是城门口又报上说索杰也开了一辆破卡车回了城，一直开到了荣家医院，听说是荣石受了重伤。

竹木听完汇报就立刻出门去了医院，看到索杰一脸狼狈灰头土脸，不复荣家大管家的风采，竹木皱着眉头问了句，“你们……荣先生，还好吗？”

“竹木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们东家正在屋里抢救呢！”

“抢救！”竹木大惊，“有这么严重？”

“同盟军认识我们的车，把东家……”索杰顿了顿，“东家伤了头，现在手术室呢！”

“那……”

“您想问什么等他醒了吧……”索杰看着竹木，“要不然等我们家车拉回来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荣意和荣树都跑进来，“哥！哥！索杰，我哥怎么样了！”

“大小姐，二少爷，大少爷刚进去，你们先别着急！”索杰拦住两人。

“我们能不急吗！”荣树瞪着竹木，“都是因为你们！我哥才成这样的！他要是出事，你们赔得起吗！”

荣意看着竹木，“你还在这干嘛！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

竹木叹了口气，“索杰，荣先生有消息请派人通知我。”就先行离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荣石为日本人干活被同盟军打伤的消息一整天被传得整个承德都知道了。

 

许一霖按着桌子深呼吸，洒了一地的茶。

“掌柜的，您没事吧！”立冬看着许一霖，“您坐下缓缓，喝口水！”

“大少爷，伤得重吗？”许一霖看着立冬。

“不太清楚，说是在医院，连大小姐和二少爷都不让见。”

许一霖一下瘫在椅子里，他一整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不安定，荣石什么都没告诉他，可他本能地就能感觉到他一定是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危险到他必须要回家看一眼才能安心。

许一霖来到医院的时候，荣意和荣树已经回家了，索杰也不在，只有小五守在门外。

“小五！”许一霖走了过来，“你没事啊？”

小五摇了摇头，“我没跟着去，索爷跟着大少爷去的。”

许一霖点了下头，小心地问了句，“大少怎么样？”

小五摇了摇头，“我也没见呢，索爷让我守着不让人进，谁来也不行。”

许一霖咬了咬唇，“好吧……”许一霖看了眼病房，叹了口气，出了医院。

 

夜里，许一霖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又披衣坐在书桌前，看着之前写过的香油方子，拿笔在旁边又写了句。

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

忽然听到外间有声响，许一霖起身去看，走到门前刚拉开门，就看见门前站了个人，许一霖一惊刚要喊出声，那人伸手捂着了他的嘴，将他推进屋里，用脚勾上了门。

许一霖瞪着眼睛看，发现那人就是荣石，他惊奇地看着荣石，荣石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说，“你别喊，把人都吵醒了。”

许一霖点了点头，荣石笑了下，松开了手，“吓着了吧？我刚要敲门，没想到你就打开了。”许一霖张了张嘴，眨着眼睛看他，荣石轻拍了拍许一霖的脸，“哎，真吓着了？不会说话了？”

“你……你……”

“我没事，”荣石笑了下，“骗他们的。”

许一霖咬着嘴唇看着荣石，荣石歪着头看他，“是不是连你也骗着了？”

“我……我才没——”

“没有？”荣石凑到许一霖耳边低声说，“我在医院看见你去看我了，都快哭了。”

许一霖蹙着眉头，嘴唇都是抖的，“你……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我是谁啊！子弹见了我这尊大神都绕路走！”荣石笑了下，拍了拍许一霖的肩膀，“没事，放心吧，我在医院住上几天，然后才能回家住，你别说漏了，我可是受了很重的伤，明白吗？”

许一霖点了下头，“那……那你现在回来……”

荣石拉了拉许一霖的大衣，给他裹紧，“知道你睡不着，回来告诉你。”

“我……”许一霖低着头。

“没有吗？不知道我的消息你会睡得着？”荣石轻笑了下，“你不像荣意和荣树，他们俩知道他哥没那么容易死，现在睡得不知道多好。”

许一霖抬眼看着荣石，“我也知道你一定会逢凶化吉，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逢凶化吉？”荣石低头看着他，“你替我求神拜佛了？还是替我去占卜算卦了？”

许一霖终于笑了下，摇了摇头，“在承德，不会有比你更大的神，我还要去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