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荣霖】艳荣。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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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座山，只有在你面前，我是个十岁的孩子。

15.

次日清早，荣意和荣树都没心情吃饭。许一霖只能把饭碗端进他们手里，耐心劝慰，“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谁又能伤得了他？你们还是保重好自己，免得他回来又要怪你们不好好吃饭。”

荣意看着许一霖，“我哥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都不让我们看那得是多严重啊！”

许一霖看着荣意，“我以为荣家人都是无条件相信大少爷一定没事的，怎么？你们不相信吗？”许一霖轻声说，“今天说不定就能见了呢，你们还是先吃了饭再说，不然等他回来我可告状啊！”

两个孩子无奈只得吃了饭，许一霖又交代说，“大少爷不在，你们收敛些，荣树就别再惹事，这时候没人能保得了你，你们在家安全，大少也安心。”

听许一霖说得有理，荣树只能嘟着嘴点了点头，许一霖笑了下，“我今天去医院看看，如果能见人，我就叫人回来，好吗？”

“那你可一定通知我们！”荣意拽着许一霖的袖子。

许一霖点了点头，“那你们在家不要出门，荣意，你看着点。”许一霖示意了下荣树，荣意点了点头，许一霖就出了门。

 

许一霖到医院时，看见索杰正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索杰看见许一霖进来叫了声，“小许来得正好，送鲁少爷和宜萱小姐出去。”

许一霖愣了下，只能上前说了句，“大少请，大小姐请。”两个人看样子是被拦在了外面，出了医院，鲁小姐有些恋恋不舍，忧心忡忡地问许一霖，“荣石到底怎么样？”

许一霖说，“大小姐放心，大少吉人天相，您先回吧。”

送走了鲁家人，再回医院时，索杰长出了口气，“可真麻烦。”

“索爷辛苦了。刚才那是？”许一霖问了句。

“那是荣家世交，”索杰低声说了句，“就是大少爷不想喝的那杯茶。”

许一霖眨了眨眼睛，好像听懂又好像不懂，索杰笑了下，“你进去吧。”

“我……我能进吗？”许一霖睁大了眼睛。

索杰看着许一霖，“你昨天不是见了他了吗？你没见他？那他半夜去哪了？”

“见了。”许一霖连忙点头。索杰点了下头，让他进了病房。

 

许一霖进了病房，看见床上并没有人，听见“哗啦”的报纸声响，许一霖扭头看了下，看见荣石正坐在沙发上，折下报纸看着他，头上还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许一霖看着纱布就愣了，荣石笑了下，“怎么这么久？以为你一大早就该来了？”

许一霖指了指他，荣石摇了下头，“没事，吓唬人的，做戏做全套嘛！”

“本来是一大早就来，可是荣意和荣树不吃饭，只能在家哄着他们吃了饭才来。”许一霖走近了些，“你要让他们来看你吗？”

“不用，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荣石想了想，“你告诉他们，这几天安安生生别给我惹事！”

“说过了，”许一霖微笑着说，“他们知道的。”

荣石看着许一霖，“会办事了？”

许一霖看见荣石面前的杯子空了，就拿了去倒水，“教了这么久，还能不会办事吗？那我成什么了。”许一霖瞥了眼荣石。

“我可没教你什么啊？”荣石索性放下报纸，专门跟许一霖说话。

“你当然没教我，你就知道拿我开心！”许一霖放下杯子，看着荣石。

荣石挑了挑眉毛，“怎么着，我开心你不乐意？”

许一霖低头小声叫了句，“土匪。”

荣石皱了皱眉，“说得什么？”

许一霖笑意盈盈就是不说话，荣石看着许一霖，半真半假地说，“不像话。”

许一霖想起刚才送走了鲁家人，心里说不上是好奇还是在意，就试探地问，“刚才鲁家大少爷和鲁小姐——”

“我知道，我听见了。”荣石收起了笑容。

“那个……”许一霖咽了咽，荣石看着他，许一霖眨着眼看着荣石，“什么叫你不想喝的茶？”

荣石深吸了口气，“谁跟你说的？”

许一霖咬了咬唇，“那你……不见……不太好吧……”

“我给她希望才不好。”荣石皱着眉，“跟你没关系，你不用管。”

 

许一霖不知道是确认了鲁小姐的身份还是因为荣石这句“没关系”让他突然心里一阵酸涩，“我知道跟我没关系，”他咬着唇，“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这就走？”荣石站了起来，“你陪我说会话啊，我在这多憋闷啊！”

“我还有生意呢，”许一霖抬眼看着他，“你找别人陪你吧。”

 

许一霖一整天都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晚上关店回了公馆，荣意正在逗鹦鹉，荣树瘫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坐了起来，“小许哥，你见我哥了吗？”

许一霖想点头又摇了摇头，“索爷说大少过两天就能回家，让你们不用担心。”

“能回家？”荣意笑着说，“那是说没事吗？那你也没见到？”

许一霖摇了下头，“我明天再去一次，兴许就能见了，你们就在家里等他回来吧，你们现在目标太大，就别出去了。”

哄着两个孩子吃了晚饭送回了房，许一霖开始盘今天的账目，算了几笔也安不下心，总是觉得荣石那句“跟你没关系”梗在心里，梗得他喘不过气。

“本来也没关系，你又自讨什么没趣……”许一霖扔下账本，起身出了房。

 

荣石家后院的小池塘养了几尾锦鲤，有别于前院的欧式风格，后院相对更偏中式一点，池塘边有一圈柳树，更远处有木芙蓉、金桂、玉兰一些四时花木，没有前院打理的那样精细，随意的有些散漫。

许一霖靠着柳树看着水里发愣，脚边放着油灯，天上挂着月亮。

“我只道两心相照成佳偶，谁又知今生难娶祝英台。”许一霖轻声哼着，“满怀悲愤无处诉……”

靠着院墙的玉兰树一阵摇晃，许一霖突然抬头看向远处，油灯的光只能隐约的看见，从树下的阴影里慢慢走进光里一个人。

许一霖提起油灯，看着那人也看见了光，就向着光走了过来。

许一霖嘴里无意识地轻声叨念，“梁兄啊，你道九妹是哪一个……就是……”

那人绕着池塘走到了许一霖面前，弯着嘴角微笑看他，“在等我呢？”

 

许一霖像是吓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眼看着荣石，荣石抬手拍了下许一霖的额头，“怎么了？昨天不是来过了，怎么今天还会被吓着？”

许一霖深吸了口气，“你……你怎么从那儿……”

荣石看了眼树丛，“我现在是重病号，难道我要从大门走进来？”

许一霖眨了眨眼，点了点头，荣石看着他，“怎么出来不穿大衣？”

许一霖搓了搓胳膊，低下头，“忘记了。”

“你再病了，又要我来焐你是吧？”荣石埋怨了声。

许一霖抬眼看着荣石，“你又回来干吗？不怕被人看见！”

“有人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连陪我说话也不肯，憋死我了。”荣石看着他。

“你去找别人陪你说话——”

“我就想跟你说话，跟你说完话我睡得香。”荣石打断了许一霖的话，“结果你还走了。”

许一霖抿了抿嘴唇，“对不起，大少。”

“我是没见过也有你这样上赶着找气生的，”荣石摇了摇头，许一霖抬头看着他，荣石哼了声，“鲁宜萱跟你有关系吗？她的事我会解决，你瞎操什么心！”

“对不起……”

“我把你带进承德，你只跟我有关系，跟荣家有关系，你就只看着我就好了，”荣石看着他，“犯得上因为鲁家跟我置气？”

“我不是……”许一霖想要解释，荣石瞪着眼睛，“嗯？”许一霖咬着唇，“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眼好，看不得人家受苦，可是我给了宜萱希望又不娶她，我成什么人了？”荣石皱着眉头说。

许一霖点了点头，“我错了。”

“嗯，”荣石看着许一霖抬眼望着自己，“听好了，以后不许跟我生气，记住了吗？”

许一霖皱着眉头看向荣石，“我……这怎么能保证？”

“你敢？”荣石声音高了些，连忙四下看了看，“你信不信我教训你啊！”

许一霖哭笑不得，“你要怎么教训我？”

“打屁股！”荣石抬了抬眉毛，“不信去问问荣树！”

许一霖一下就笑了出来，笑得肩膀抖得止不住，抿着嘴唇看着荣石，点了下头，“好。”

荣石跟着他笑了出来，“行了，我走了，你快回去！”

许一霖还是笑得止不住，荣石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转身绕着池塘，走回了他来的地方。许一霖看着他站在光的边缘，冲他挥手，然后转身隐没在树影里。

“你道九妹是哪一个？就是小妹祝英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