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彩翼

【彻璞】上天安排的最大嘛。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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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

 

石太璞看着刘彻得意洋洋的样子，撇了撇嘴，“那神君好自为之，弟子不奉陪了。”转身便走。

刘彻被噎得脸色都要发青，“你……石太璞！”

石太璞转身看着他，“天上地下，神君高兴去哪去就是了，也不必在此非要委屈自己。”

刘彻瞪圆了眼睛，“我要不是因为你——”他侧头看了眼远处站着的长亭，又看向石太璞，刚说了句，“好——”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石太璞又开了口，“你一个上神，心眼怎么小成这样！是当神仙都如此，还是只有你是？”

刘彻蹙了蹙额，“你！”

石太璞笑了出来，“早膳有没有给我留点？”

刘彻眨了眨眼，翻掌手中正是纸包好的包子，石太璞伸手抱了过来，拿出一个咬了一口，边嚼边说，“边走边说吧。”转身就走。

刘彻站在原地还在赌气，石太璞又回头叫了声，“刘彻！”

 

长亭扭头看了眼跟在后面，一脸阴沉的刘彻，悄声问太璞，“石大哥，你这位朋友若是不愿去我家，不去就是了，你怎么还强求他去啊！劳烦你一个还不够吗？”

太璞淡淡笑了下，“无妨。”

身后突然起了一阵风，刘彻的身形消失了，石太璞刚要喊出声，耳边便听到刘彻的声音，“我不与她同路走，你走你的，我跟着你。”

太璞轻点了点头，长亭便问，“石大哥，你的朋友——”

“他觉得我脚程太慢，到前方去等了。”太璞道，“我们尽快吧！”

 

二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府第大门了，长亭指着前面的大门说道，“那便是我家！石大哥，我先过去！”

太璞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那大门之所以朦胧不清，皆因为周遭妖气太盛。太璞紧攥拳头，全身警觉。忽然刘彻的身形出现在身边，看着远处的宅院问，“怎么了？”

太璞摇了摇头，“我一直也未从长亭身上感到过妖气，快要忘了这件事了。”

“她潜心修行，自然身上不会有妖气。”刘彻说。

石太璞终于扭头看向他，“你也会说她好了？”

“我只是说事实。”刘彻扭过头。

石太璞点了点头，“这才像那个指点我的孟章神君。”

刘彻转过身，“我不进去啊！我站在这就快要被熏死了！”说罢身形便消失了。

“哎！”石太璞刚说了声，叹了口气，只好自行前往。

 

饶是得知这翁家是一家狐妖，进入门内，石太璞也是脸色颇为不悦。长亭搀着一个老者前来，“石大哥，这是我爹。”

“翁老爷。”石太璞点了点头，姑且叫了声。

翁老爷并未收敛妖气，斜眼上下打量石太璞，反而教训长亭，“长亭，我以为你找来的什么帮手，也就是个除妖人，法术不见得有多高，人倒是清高的不像话，眼睛要长到头顶上了！”

石太璞冷目灼灼看向翁老爷，脸色阴沉，却并未反驳。

“爹！你怎么这么说话！”长亭看着翁老爷，“石大哥是在终南山学艺，自然法力高强。”

“法力高不高，不是你说得。”翁老爷拍了拍长亭的手，看着石太璞，“那你都会什么啊？哼，让老朽也开开眼，看看终南山的道术！”

石太璞道，“我不是来卖艺的。”

“你这是什么话！长亭，你到底找来的什么人！”翁老爷怒视着石太璞。

石太璞微微蹙额，“长亭，可否带我进宅一观。”

“好！”长亭责怪地看了父亲一眼，“石大哥，你跟我来！”

石太璞点了点头，大步迈进了宅院。

“石大哥，我爹是因为害怕你除妖人的身份，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平日里不这样的。”

太璞淡淡说道，“无妨。”

“你生气了？”长亭小心翼翼地问。

石太璞道，“谈不上。害怕除妖人身份的凡人也有很多，我习惯了。”他攥了攥拳头，“你说碰见狼妖的是谁？”

“是我妹妹，我们这就去找她。”

 

“他就是突然出现，我被吓着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逃走的，姐姐，你能不能别让我再说了！”

红亭支支吾吾，言辞闪烁，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石太璞心下疑惑，直盯着红亭。红亭躲到了长亭身后，不敢看石太璞。

太璞再问不出新的消息，只得决定张个结界守株待兔。五方符阵摆好，结界却始终张不开。长亭问道，“石大哥，这是怎么了？”

石太璞也知其中原委，“我的符咒是全真教的灵符，在妖气过盛的地方用不得。”

长亭咬着唇，面有赧色。红亭喊了声，“喂，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妖气过盛！”

石太璞道，“我只是说事实，没有别的意思。结界只能到府外试试。”

翁家二叔此时也站了出来，“我以为是多大本事的人，还敢叫除妖师呢！连个结界都张不开！”

石太璞怒目而视，二叔向后退了退，“哎，你想干什么！”

太璞没再多言，向着府外走去。长亭喊了声，“二叔！”只得跑上前去向石太璞道歉。

太璞身在妖气之中本就心中憋闷，连连受到翁家众人的羞辱更是火冒三丈，没多停留便出了翁家，连身后长亭的叫声也当作没听到。

 

正是心里梗得难受，忽然看见府前的树上，刘彻正躺在枝杈上晃着个玉瓶喝酒，低头看见石太璞出了府，便翻身飘落在他面前，仰头把玉瓶中的酒饮尽，砸了咂嘴，“还是我东海的酒好。”

石太璞心中的愤懑霎时便一扫而空，看着他便笑了出来。

刘彻像是喝得有些醺醺然，歪头看着石太璞，抬手便捏了下他的脸，“你看见什么了笑这么好？”

石太璞大惊之下后退了一步，提防的瞪着刘彻。刘彻歪着嘴笑，“碰你是看得起你！”

石太璞瞪着瞪着忽然笑了出来，“那你还是别看得起我了！”

“我不！”刘彻一抬手，石太璞便又向后退了一步，却正碰上赶来的长亭。石太璞连忙转身，却被刘彻挎住了脖子。

“石大哥。”长亭刚叫了声，石太璞身形晃了晃，肩上便又挂了一个人。太璞抬手把刘彻的胳膊扔下，刘彻一不留神就栽倒在地。

“石太璞！”

太璞强忍着笑，向长亭一本正经地说，“之后我会在你宅院周围张结界，你们这几日先不要出门。”

长亭退开了几步，看着坐在地上的刘彻，刘彻黑着脸抬头瞪着她，“看什么看！”

太璞道，“不用理他，你回去吧！”

“石大哥，对不起，我爹和二叔……他们……”长亭为难地看向石太璞。

“我已说了无妨，”石太璞摇了摇头，“我作法期间你们在府内会有些痛苦，尽量忍耐。”

长亭点了点头，“谢谢石大哥！那你……”

石太璞已垂下眼睑，长亭知道不好再说，便告别回了府内。

 

刘彻站起来，看着长亭的背影，“这几只狐狸欺负你了？”

石太璞斜眼瞪着刘彻，“你当我是什么，几只狐狸就能欺负我？”

“那她给你道什么歉！”刘彻问。

“我说了没事。”石太璞皱着眉。刘彻甩袖要向府内走，石太璞连忙拦下，“只是说话不中听，我听得太多了，习惯了。”

“一群狐狸精还敢对全真教弟子出言不逊？”刘彻道。

石太璞摇了摇头，“又不是要朝夕相处，对付了狼妖便罢了，诸多计较反而让长亭难做。”

刘彻怒道，“就因为长亭，你就都忍了？你对我怎么没这么体贴呢！”

石太璞道，“怎么是因为她？我是来除妖的，他们对我的态度如何，与我何干？”

“我可没你那么好性！”刘彻挣开了石太璞的手，要向府内走。

石太璞叫了声，“刘彻！”站在他身前，低声道，“你既是厌恶他们，那还进去做什么？”

“你滚开——”刘彻咬了咬牙。

“让你同我来，已经是委屈了，你就别再非要进去，让我愧对你了。”石太璞轻声道，“你不是闻不得狐狸味吗？”

连消带打，刘彻的脸色才稍有缓和，石太璞笑了下，“这算是体贴吗？”

“你刚才把我扔地下的账还没算呢！”

石太璞朗声笑了起来。

 

太璞边走边说，“我原本也是一肚子气，只是方才看见你，气就已经消了。”

刘彻嗤了声，“我堂堂东方青龙，是用来让你消气的吗？”

石太璞道，“小看你了？”

“哼。”

太璞低头想了想说，“你有所不知，人有七情，都是偏离正道的，愤怒、绝望、痛苦、恐惧，这些情欲若是常有，又怎么能有正果呢？”

刘彻皱紧眉头瞪着石太璞，石太璞轻笑了下，“是你能让我平静下来，找回正途。这是最了不起的本事。”

刘彻听得这句嗤了声扭过了头，面色却和缓下来，带着笑意仰头说，“可玉帝不这么想。”

“嗯？”

“他说，看见我就让他上火！”

 

石太璞按着罗盘方位放好了灵符，在阵中念咒作法，几道清气骤起，顿时将翁府包围其中，刘彻抬头看了看，“结界倒是做得极漂亮。”

石太璞道，“承蒙神君诸多教导，若是做得不好，神君怕是要责骂我了。”

刘彻冷哼了声，“从我识得你开始，你便没有一刻不得罪我的，若是论罪，死了八百次也有余了！”

石太璞连忙拱手，“神君——”

刘彻抬手握着他的抱拳，“索性你这一套也省了吧，我们说话若都是你在说‘见谅’‘抱歉’，那还有什么意思？”

太璞蹙了蹙眉，“可你说龙性促狭，睚眦必报，万一我——”

“啧！”刘彻打断了他的话，“难道我还会真的跟你计较？”

石太璞低头浅笑，“既如此，太璞承蒙神君高看了。”

刘彻抬手想去碰太璞的脸，太璞急忙退了一步，刘彻伸手抓住了石太璞的头发，石太璞喊了声，“刘彻！！”

刘彻得逞地笑了下，使劲拽了下便松了手，石太璞转身怒视着刘彻，刘彻道，“我只说我不计较，没说我不会报仇啊？”

石太璞抬手一张黄符扔了过去，刘彻闪了个身便消失了，石太璞作法召回了符纸，看了看四周，轻笑了出来。